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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再度仔细感应,却再也感应不到那恶毒的眼睛和滔天的杀机了,他心里有个感觉,那人已经离去了。
“他走了,我也得走了。”况且站起身来。
好好观赏一下大相国寺各处的胜迹本来也是他愿意的,可是他现在根本没这心情。他急着出去找小君,告诉他这个消息。
“再等等吧,等全部查完一遍,公子再离开不迟。”监院大师道。
“况且兄,何必急于一时,相遇不易,你留下一幅墨宝吧。”德清提议。
“改天吧,今天真的不行。”况且心绪杂乱,无法集中精力。
“反正闲着也是没事,你随便写几笔或者画几笔。”德清笑道。
他一半是帮着挽留况且,一半也真是想要况且的墨宝,现在况且可是江南四大才子里号称诗书画三绝的人。
况且忽然心有所动,就笑道:“好吧,恭敬不如从命。”
德清大喜,出门吩咐几句,不多时就有两个小和尚送来文房四宝。
况且没有写字,而是画画,把那张现场看到的惨状画在纸上。他没有用大写意笔法,而是用了工笔画法,虽然没有调色上色,笔下的场景却宛如高清度的黑白照片一样。
德清已经听况且口述过现场的情景,可是看了这一组画像后,还是惊愕得说不出话来。佛经中关于地狱的描述很多,可是没有一种描述有况且笔下的画像如此具有震撼力。
监院大师也是震惊不已,身体有些发抖,三个孩子脸上的表情让他忍不住泪奔。
“这……这哪里是人能做出来的事?”监院声音有些颤抖。
“人就是比禽兽、比厉鬼恶魔还要凶残,所以才有地狱,为了承载他们罪恶的灵魂。”况且冷冷道。
“不管方丈怎么想,况公子,只要你需要,对付这个恶魔我算一份。”监院毅然道。
“我也算一份。”德清道。
“你还是算了,若真遇到了那恶魔,你连影儿都没见到,就要见佛祖去了。”况且调侃德清道。
“你什么意思,瞧不起我,要不要咱们出去比一比?”德清不服气道。
他虽然不是武僧,可是身体的锻炼也是一天都没拉下,去岭南来回都是步行,没坐一里的马车或者轿子。
“好啊,我倒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功夫。”况且不怕乱子大,他更想知道德清的各种事,若是能亲手跟他过过招,也是人生之幸事。
“你们两个还是别争了,这种事寺里有专门的武僧,用不着你们涉险。”监院大师道。
“况公子,这幅画就留在寺里,我会请寺里的高僧做几场法事,为这家人超度灵魂。”监院大师又道。
“好的,多谢大师。”况且在这组画像后面签上自己的名。
德清在屋里活动着肢体,一副真要跟况且比试高低的架势,况且却无视了,他见到监院的态度,就知道想跟这位高僧过招的愿望绝对不会实现了,德清现在可是各大佛寺里最宠爱的对象,比他在江南士林里的地位高多了。大相国寺当然不会让他们两人任何一个有一点皮肉伤,哪怕只是一般的切磋也不行。
小君这几天也一直在研究那张面具,更确切地讲说是研究面具上附带的气息。
任何一个人都是独特的,有独特的气味,所以猎犬可以追踪,人也可以掌握这个本领,经过特殊训练的有特异感应功能的人,嗅觉不比猎犬差多少。
小君正是这样的人。空空道门并没有透视的特异功能,他们最大的本事就是能感应到每个人的独特气息,小君却有跟透视功能同样的特异功能,当然空空手属于特异中的特异,那一手从密封器皿中取物的功能是他们的独特标志。
况且走进大相国寺时,小君忽然感应到了那面具上的气息就在城里,他也跟况且似的,忽然发了疯似的向外冲。
随后他在南京城里大街小巷中寻觅着,感应着,最后才确定目标是在大相国寺。
小君并不知道况且在大相国寺,在他的印象里,况且是从来不涉足寺庙道观的。所以他弄不明白这个恶魔跑到大相国寺里做什么,这种恶魔怎么会有向佛忏悔、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心思?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当他赶到大相国寺附近时,那股气息突然消失了,很显然是离开了那里。随后又隐隐约约出现在别的地方,他于是跟着气息继续追踪,下决心擒获这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