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重科举已经到了疯狂的程度,比后世重高考还要疯狂的多。? ?
如今的高考状元别说是马上就去做官,毕业后找份称心如意的工作也不容易。明清的状元如果不夭折的话,基本都能顺利成为内阁大学士,也就是宰相,运气好的甚至可以成为帝师,享受更高一等的荣耀与宠遇。
而进士即便不做官,到哪里也都是高贵人士,随便到外省哪个衙门,都是座上客,所以也有以些不喜欢做官的人,考中进士后就专门做名士,这种名士的分量比没有功名的名士要重很多。
至于状元更是了不得,只要考中状元,朝廷就会在他家乡给他建牌坊,不但光宗耀祖,连带一城一乡都跟着脸上有光。
所以石榴听说文宾要下场,心里也就有了淡淡惆怅,她已经感觉出况且对科举根本没有丝毫兴趣,原来还嚷嚷着要中个举人,现在连这个都不提了。
虽说况且现在已经跻身名士的行列,靠行医更是不愁金钱,可是在明朝那种疯狂重视科举的大氛围中,石榴也无法免俗。
陈慕沙也没做过官,却也中了进士,而且是前三甲中的榜眼,石榴的想法就是况且能在进士考试中不亚于陈慕沙也就满足了,若是中了一科状元自然更好。
送亲队伍的后面,也有几辆马车尾随着,车里坐着的既不是迎亲也不是送亲的人,而是一群太学生。
第一辆马车里,一个皮肤微黑、中等个头的胡瓜脸盯着前面的队伍。
“我说伯庸,你这一路上总是盯着看什么啊,你又没长透视眼,难道能隔着车厢看到新娘子不成?”
胡瓜脸对面坐着一人,况且若在这里能认出,正是南京国子监学生徐子羽。
“我感兴趣的不是新娘子,而是征君的千金,今天能看到她的吧?”胡瓜脸眯着一双小眼睛依然盯着前方一辆马车。
“你想干什么,别乱来啊,人家跟况且订婚了,再过一个月就成亲了。”徐子羽急忙提醒他。
他可是知道这位师兄看上去貌仅中人,却是胆大包天,色胆更是要多大有多大。
“乱来?你小瞧人了,我当然不会乱来,真要来的话也是按着礼节来。”
胡瓜脸若有深意的一笑。
此人姓郑,名伯庸,乃是福州人士,家族在福州也算是甲等,连续几代都有人中进士、做高官。
太祖时代,福州、岭南人士不许在朝廷中做大官,这是朱元璋的旨意。
这倒不是朱元璋像歧视苏州人那样搞地域歧视,而是因为曾经有一个福州官员任近侍,朱元璋却没法听懂福州话,感觉跟鸟语似的,就把这位官员外放到地方任职了。以后就有福州、岭南这些地方的人不许出任近侍、高官的命令。
福州的一些大家族得知这一情况之后,引以为耻,家中弟子有才学的也都尽早送到南京、北京来培养,为的就是让他们学习官话,几代下来后卓有成效,家中子弟也都学习了中原、金陵一代的官话,跟当地本乡本土的人差不多。到英宗时期,朱元璋的这条禁令慢慢也就松弛了,武宗正德、世宗嘉靖年间,福州人在朝廷中任职的比例大幅增长。
明朝对官员的几项有名的政策,一是江浙人士不许出任户部尚书、左右侍郎,这是因为江浙地区既是主要产粮区,更是租赋占天下之半,不许江浙人士出任户部主要堂官,就是怕他们假公济私,削减江浙的租赋。
苏杭二府在明朝是第一产粮区,素有苏杭熟天下足的美称。
清朝康熙年间,康熙帝也是天天盯着苏杭两地的天气、粮食作物的生长情况,一旦这两个地方粮食减产,就意味着国家粮仓的不足,江南织造曹寅住在南京,最主要的任务不是为朝廷制作龙袍,而是盯着苏杭二府的气候变化和稻子收成,第二则是监察地方官员。
至于官员不得任职家乡地方官的规定,不仅明清时代有,大多数王朝也都是如此,称为官员异地任职制度,这也是防止他们在家乡做官,或因家族、亲戚、好友干政而产生弊病。
徐子羽看着对面的郑伯庸,心里已经有些不安了,却说不出是何原因。
况且现在固然根基还浅,可是陈慕沙却是江南第一号人物,别说区区太学生,就是朝廷大员也不愿意得罪他。
尽管徐子羽并不担心郑伯庸会乱来,料他也不敢放肆,可是徐子羽心里还是觉得不稳妥,预感随时有可能出什么乱子。
他们几个曾经在苏州见过况且的同学本来要去唐伯虎的新宅那里贺喜,却有一人嚷嚷着要看看新娘子,因为秋香一向有苏州第一美人之称,此番跟唐伯虎更是符合才子佳人的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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