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产量太低,无法做贡品。
“王爷,您就着这个吃更好。”一个仆人躬身上前,递过一个盘子,里面是烧饼。
“驴肉火烧?”王爷看着烧饼问道。
“你吃吃就知道了。”石榴笑道。
王爷拿起一个烧饼,咬了一口,嚼着发觉不是驴肉馅,而是梅干菜和什么肉做成的。
“这是什么馅?”他掰开烧饼仔细看,梅干菜他认识,却不认识是什么肉。
“没见过吧,这是猪油渣。”陈慕沙大笑着。
“猪油渣?”王爷还是不明白。
“算了,老爷子,你跟他就是百搭,别猪油渣,他连猪油是什么或许都不知道。”石榴失笑道。
“这也是,总有人食不问来方,只管知道好不好吃。”陈慕沙打趣到。
“师兄就是知道也吃不着,猪油渣王府一定有,不过一定是给下人们吃的。”况且笑着。他忽然想到文杰的,梅干菜扣肉是给下人的故事。
“嗯,我回去得查查,这些黑心的下人每天偷着吃这么好的东西,偏生给我弄一桌子的难吃的菜?”王爷嗔怒到。
师徒三人都大笑起来。若论这些家常食物,王爷就跟白痴差不多,因为他根本不用明白这些。
“这种烧饼单吃味道还一般,一定要有好汤,就是没有这种菌菇汤,也要用上好的火腿加上鸡骨鸭骨熬的清汤才好。”陈慕沙解释道。
果然,王爷一边喝着汤,一边吃着烧饼,大块朵颐,煞是欣喜,随即回头吩咐仆人,弄一大盘装起来,他要拿回去给国公爷尝尝。
看他大块朵颐,陈慕沙、况且也都觉得饿了,纷纷举杯下箸,师生弟子家人在一桌上也无太多礼节,倒也吃喝的痛快。
况且在家饮食一般,倒是觉得什么都好吃,只是牢记祖传的养生之道,只能每样都少吃。
“你客气什么?大口吃啊。”石榴看不惯他假斯文的样子。
“就是,学我。”王爷筷子都抡圆了,到处下箸,他果然发现除了那盘蟠龙菜,其他的菜都跟他吃过的不一样,不是一般的好吃,而是太好吃了。就连这酒也是一样,甜香而不腻人,喝下去身子热烘烘的,却毫无酒意。
陈慕沙也跟况且差不多,每样都吃一些,却都少吃。看着王爷吃喝的样子,心怀甚畅,他也知道王爷这样有一半是故意装出来的,讨老师欢心嘛。
“口吃更能品出味道来。”况且依然不肯有样学样,还是口饮酒,口吃菜。
约有一个时辰,这顿饭才吃完。
王爷摸着自己滚圆的肚子,笑道:“好久没这样饱过了。”
“你这话的,好像王府天天有人虐待你似的。”石榴看着他的样子也觉得好笑。
“师弟,咱们酒足饭饱,也该谈谈正事,这下棋的事你想要什么好处?尽管,没关系。”
“师兄想研究棋,这个好,什么好处不好处的,同门师兄弟这些太见外了。”
况且又拿出对付周鼎成的那套招法,先是什么都不要,最后什么都可以要,只是到时候看自己需要什么。这正合欲取之必先与之的道理,只是其中的取跟与有区别。
“这……”王爷倒有些为难了,况且要些好处,他根本不在乎,即便是石榴瞎的那些条件,也不成问题,堂堂中山王府,一百多年的经营蓄积,财力之雄厚常人无法想象。
问题是,况且还有没有其他花招。
“只是有一样,这些珍珑太多,研究透彻一个,也要一天的时间。今天已经研究一个了,弟觉得也就够了,贪多嚼不烂。待以后有机会再一个个研究如何?”
王爷大喜:“好啊,师弟你去我家里住吧,待遇跟我一样,住上一年两年的,也就帮我研究差不多了。”
“师兄,弟可是有学业要完成的,不像您头着王冠出生。”况且苦笑起来。
这王爷虽然比自己还年长一岁,但想法还真像个七八岁的孩子。
“在我家里一样学啊,老师也可以住在我家,还有师妹,以前老师不也住在我家教我读书吗?”王爷还真是天真可爱。
“这样吧,我回去后先在纸上写下几十个珍珑,叫人送给您,您就可以自己打棋谱研究了。等有机会见面时,咱们再深入研究。”
况且委婉拒绝,却也尽最大程度表示自己的善意。他还真不敢轻易得罪中山王,将来自己还要到北京去,难免与与朝廷上上下下打交道。
“好吧,我知道你们讨厌我们府里规矩多,住着不自在,也只好这样。师弟,先谢谢你啊,你以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派人去府里拿。”
况且如释重负,总算又过了一关。这一关要是过不了,以后真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对面的陈慕沙似乎也跟他心思相同,长长出了一口气。只有石榴没有什么感觉,兀自在想着什么,好像有了心思。
况且借机向王爷讨教了一些问题,尤其是和中山王徐达有关的历史往事,以前只知道史书上记载的,现在活历史就在眼前,错过就可惜了。
王爷当然乐得向他宣扬自己祖先的功德,两人边吃酒,边畅谈,大多是王爷,况且听,还真是听到不少真实秘闻,尤其是当年太祖皇帝是否真有意赐中山王一死。
王爷坚持绝无此事,都是后世文人渲染出来的。
“你如果想知道这些,什么时候到府里,我把家族封藏的家史拿给你看,你就全知道了。我也记不住太多。”王爷再次发出邀请。
“好的,有机会一定到府上。”
“况且,你很会交朋友的,为什么总是气我?”石榴忽然发话了。
况且一时无法回答。他从来没有过故意气她的念头,而是石榴处处找别扭,他不过是反制一下罢了。
至于他会交朋友,还不如他喜欢朋友,所以见到性格投合的就会全心全意去交。
像沈博那种人,他就坚决不会与之交往。
“是你处处找况且的麻烦才对。师姐也没个师姐的样儿。”陈慕沙最后了一句公道话。
“才没有哪,我每次都是真心要帮他,可是每次都被他气得要吐血。”石榴不服地。
“那一定是你的方法不对头,帮倒忙了。”王爷借机又在火头上浇油。
况且本以为石榴会暴跳如雷,谁知她居然低头不语,似乎真在思索王爷的话。
他们三个边吃边,没有注意到陈慕沙在一边静坐冥想。一会儿,陈慕沙睁开眼,望着况且,道:“你去江西,做好准备了吗?”
况且想了想:“家父是想让我开开眼界,我也想出去看看,但还没想好什么时候动身。老师的意思是……”
陈慕沙瞥了一眼石榴,低声道:“石榴跟我起这事,我看她是担心心你,你抽空跟她吧。”
“哦,”况且心里再次震动了一下,“我知道师姐关心我,我会跟她的,请老师放心。”
“还有,那个周鼎成,背景也比较复杂,我听过一些。”陈慕沙到。
老师这几句看似简单的话,让况且感到了一种温暖。他没想到,一个理学大师竟然如此细密的关注一个人。
本来想句感激之类的话,又觉得语言很无力,不足以表达此刻的感受,于是用力了头。
石榴看他们师徒两人在一旁嘀嘀咕咕,嬉笑着插进来道:“你们是不是在我什么坏话呀,况且!”
况且望着老师,老师的目光里是一种鼓励。于是,况且道:“坏话?那不是便宜你了吗?”
石榴道:“什么意思,你们还想把我怎么样?”
况且笑道:“我在跟老师商量,打算把你拐到江西去卖掉。”
“好啊,好啊,我也要去江西玩……”石榴禁不住拍起手来。
唉!老夫子不得不叹口气,女大不中留啊,石榴的心思是愈来愈明显了。这事万一要是不成,这可咋办?
正笑着,只见中山王府的家丁进来禀报:“主子,苏州府练大人求见,有急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