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剑走偏锋!况且急中生智,用上了油画笔法,以规避自己的不足。
油画在技法上并不比中国画高明,只是它所采用的立体构图方法,却是中国画望尘莫及的,尤其在人体绘画上,中国画不讲究比例,有失严谨。这话还得从解剖学起,且按下不表。
面对这朵不清来路的荷花,在场观望的人震惊了。那位扯着况且作画的老兄,更是彻底傻眼了。
“你看看人家画的荷花!”不知谁在外围了一句。
其余人并不精通绘画,但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啊!况且画的荷花,怎么看着就那么特别呢?跟以前见过的名师所画的完全不一样!
这朵荷花,突如其来,周边没有缀,却如活生生的一般,傲立眼前,未干的颜料,犹如清晨露珠,似乎还从中折射着晨曦的光辉。
“这……这是什么画法?顾恺之、韩熙载,阎立本,李龙眠?都不是。”那人抓耳挠腮,上下看看况且,又看看画,神情似哭又似笑。
“我自己瞎画的,哪有什么画法。献丑了。”况且也只敢画这一朵荷花,若是画出整张油画技法的画,一旦传传出去,可能要坏了大事。
他拿起那张纸就欲扯碎。
“别!”那人大喝一声,一把夺过,抻平后又看看,然后心折好,藏入怀中,“友,这张送我好不好,就当你的见面礼了。”
这一切看在眼里,周文宾知道不会再起风波,于是调侃道:“周叔,您老人家怎么连孩子的东西都抢了?”
“怎么是抢?他用的是我的纸,我的笔,我的颜料,本来就是应我的要求为我画的,友你是不是?”那人红着脸,急忙找词辩解。
周围的人忍不住笑了。明明白白在耍赖,还不肯好好承认。
况且本来是想“毁尸灭迹”,见此人架势,知道不行了,顺势笑道:“前辈若不嫌弃,收下就是,还分什么你我。”
“就是!”此人大喜。拍拍况且的肩膀,道:“友,以后你就是我的兄弟,不分你我的兄弟。”
周文宾偷偷暗笑,这位本家叔叔也忒无耻了吧,为了一幅喜欢的画,不惜自降身份,跟个少年称兄道弟。
见此状,周文宾也就撒开胆子话:“况兄弟,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本家叔叔,现今朝廷上的中书,名讳上鼎下成,人送外号周癫。”
“我和他老子五百年前是一家。” 周癫随口了句,然后忍不住从怀中掏出况且的画,仔细揣摩起来。
况且笑了,此人倒也直率,所谓五百年前是一家,就是风马牛不相及了,估计是认作本家的,就像跟自己认兄弟一样。不过这绰号按在他身上,倒是再适合不过,甚至添了三分神韵。
周癫?周伯通?他马上想到周伯通,可是不对,周伯通只是弱智,此人可决不弱智。明朝初年有四大奇人,其中就有位周癫,《倚天屠龙记》有这号人物,四大散人之一,年代却对不上。
“宋有米元章,人称米癫,想必前辈是当代周元章,人家才称你是周癫。”况且不知怎么走开,只好顺情好话。
“对啊,还是兄弟你到子上了,我还以为他们叫我周癫是骂我,原来是夸我啊。兄弟,你别走,一会咱哥俩找地方痛饮一番。”他环视周围,又笑道:“便宜你们这些混子了,今日本癫请客,你们作陪,有一个算一个。”
周鼎成发癫大呼做东,一定是豪华酒楼,酒菜都是最上等的,刚刚还面露苦相的一群人,立马喜上眉梢。
不由分,周鼎成拉上况且就走,其余人只好跟着,周文杰却借机赶紧溜走了。
一行人雇了轿子马车,有有笑直奔苏州城数一数二的得月楼。
“不会吧,叔叔,况兄老弟画的那朵荷花能值这里的一桌酒席钱?”周文宾有些意外,在这里吃顿酒席,至少也要二十两纹银,往上就没了。
周鼎成鄙夷道:“周家子你懂个屁,跟你老子似的,钻钱眼里拔不出来了。况友那朵荷花可是大有讲究,我只是一时还没揣摩透,就凭他我的画应该在哪里用工笔这一句,就值一百两银子。”
谈笑间,轿子马车已经陆续停在得月楼前。
夜色阑珊,灯火通明。况且还是第一次晚间独自在外,他感受到一种生命的骚动。这一天,他似乎突然长大了。
正在那里享受夜色。周鼎成上来拉了一把已经下轿的况且道:“况友,发什么呆?是不是我值一百两银子,你还不满意?”
况且笑道:“前辈,索性您给我一百两银子,我就不进去吃这一顿了,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