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骗人!”江斯谣的双眼变得通红,泪眼朦胧,不甘的语气夹杂着哽咽,以及微不可察的委屈,“不可能是他的,你们结婚才多久,按照日期推算怎么也算不到他头上,你别想骗我。”
穆柔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再在言语上伤害江斯谣,感情的事最是剪不断理还乱,她与宋颜回的事她并不想搅和进去,但是现在她没得选择啊。
“按照婚期推算的确算不到他头上,但是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宋颜回为什么突然要娶我?难道是为了好玩吗?当然是我有了他的孩子他才会对我负责的,不然他和许云歌男未婚女未嫁又是哥有情妹有意的为什么不在一起?”
穆柔得震震有辞,又有那么几分道理在。加上她话的时候气势夺人目光炯炯,江斯谣竟是一下子被她给震住了。半晌不出话来,良久。才苦笑道:“为什么又是你?穆柔,为什么偏偏又是你?”
因为她,她的世界天翻地覆,乌云罩再无晴日,她爱的,爱她的,她统统都失去了,她已经一无所有,她为什么还要来打乱她的生活?
“是啊。为什么偏偏又是我?”穆柔失神地盯着她,“来来去去还是我们这几个人,往哪个方向走都绕不出这个怪圈,你这是为什么?”你来告诉我为什么吧,因为我也很想知道。
“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这一切只是一个噩梦,天亮了就会醒过来,对不对?”对不对?江斯谣问得心翼翼,语气轻如羽毛。眼中那种濒临灭绝垂死挣扎的希冀竟令穆柔不忍直视。
她可以相信眼前这个女孩的脆弱吗?江斯谣她有着一张天使般的面容,但她心有时阴森狠辣得令人发寒,她的脆弱可以相信吗?
穆柔别过脸去,柔声道:“不管你信不信。孩子都是宋颜回的,也只能是宋颜回的。”
不是宋颜回的还能是谁的呢?难道江斯谣会将今日所见到的一切对江城如实相告不成?难道她还会给她与江城一丝一毫的机会不成?木已成舟,她们之间的恩怨已经不是单靠时间与耐力就可以冲淡的。这一辈子,她们都只能站在对立面。
“啊!”江斯谣突然伸手捂住双耳。歇斯底里地尖叫一声,“不是真的。你怎么可以怀上江城的孩子?不可以!”她的脸上满是恨意与惊恐,一连着一边往后退,仿佛眼前站着的是什么洪水猛兽。
“江斯谣你给我站住!”江斯谣本来是背对着阶梯的,不知不觉已经退到了阶梯的边缘上,穆柔心一惊想都不想便大喝一声,江斯谣下意识地顿了顿,却已是收不住下落的趋势,整个身体往后一仰,眼看就要往楼梯下坠落。
在她往下坠的一瞬间,穆柔上前抓住了她左手的手腕,但她下落的惯性太大,穆柔来不及松手便被她带了下去。
医生适度的运动对孕妇和胎儿都有益,有时候等电梯的人太多了穆柔也会爬爬楼梯当作是锻炼,爬楼梯的时候她无聊的性子一上来就会开始数阶梯,她记得医院的阶梯每一条是十二级,阶级并不陡,从第一级到最后一级的垂直距离不到两米,就是这短短的两米,也能去掉一条人命。
其实穆柔是一个很怕痛的人,时候每次被带到医院去打针,她都能哭得惊天地泣鬼神,四只爪子乱捉一通,手舞足蹈地将手边的人挠得斑痕累累。后来长大了还是怕痛怕得要命,能吃药绝不打针,手指破个皮也能委屈得泪眼汪汪。
但她有个优就是虽然怕痛,但是她能忍,就好比有些事情她不敢去做,但一旦做了以后即使遇到再大的困难她也能忍着扛着走下去。她的脚在车祸的时候断过,落下了病根,一到潮湿天气就痛得死去活来的,这么多年她咬咬牙也就忍过来了,于是她终于明白,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忍的,只要忍一忍,再难熬的事情也总能过去的,再寒冷的冬天也总会结束的,再漆黑的夜晚也总会过去的,她总能等到春暖花开,等到黎明穿透黑夜,总能等到风雨之后的彩虹桥。
她一直就是这么以为的。人们总,人活一生,总需要一信仰,穆柔这个人傻呼呼的哪里有什么坚固的信仰,她只是凭着一股傻气和不知道哪里来的笃定,以及始终坚信着自己会幸福的直觉,所以才坚持了下来罢了。
她的心中从来没有路,她的心中只有方向,只有定位清晰准确无误的一个关于幸福的方向,双眼望着前方,也不管脚下的路是平地还是荆棘是刀山还是火海,总之往前走就对了。
但是,现在她的信仰动摇了,她第一次产生了怀疑,她是不是永远不能被原谅了,是不是永远地失去了获取幸福的资格,所以连上天都看不过去了,连上天都来惩罚她?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刹那,最令她绝望的不是从腹部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疼痛,而是从内心的最深处传来的,信仰崩塌的声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