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笙赶到的时候,江斯谣正枕着双臂斜斜地趴在酒吧的柜台上,醉眼朦胧,双腮嫣红如血。他上前去唤她一声,她在残存的意识驱使下抬了抬眼皮望他一眼,复而低头痴痴地笑了起来。
她是这里的常客,酒保认得她,而周锦笙也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替收拾残局了,不同的是前几次不是他偶然遇到就是她打电话给他他才来的,这一次则是酒保打电话叫他来接人的。
吧台后的酒保是个年轻的女孩子,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她对他笑了笑,递给他一张名片,解释道:“她如果她醉了就打这个号码。”
这不正是他的名片吗?周锦笙无奈,只得替她付了酒水费,然后架着她往外走,往外走的时候,还有不少男人对着她那张娇俏艳丽的娃娃脸虎视眈眈。
其实她还是有一丝意识在的,最起码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她就知道要给他掏钥匙,搞得他哭笑不得,不禁问她:“你你要买醉就买醉,醉了怎么还非得要我去接人?”
闻言,她仰起原本无精打采地低垂着的头颅,用手指了指他,身子摇摇晃晃的像是要倒下去,气息不稳地:“怎……怎么,你不愿意?”
语气有几分埋怨,有几分挑衅,还有几分盛气凌人,他却听出了几分落寞,几分酸楚。
“他们都不理我,我也不知道找谁去,你脾气比较好,不会对我发火……”她絮絮叨叨地解释起来,他觉得好笑,又不禁生出了几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惺惺相惜之感来,于是把她扶到客厅里,又热了一杯水倒到她面前,她毫不客气地一饮而干。
他打量了一眼这间的公寓,发现这里布置得十分温馨,家具和墙纸什么的用的都是暖色调,与她身上冷然的气质截然相反。
其实,这才是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吧。
他摇摇头,:“我要走了,你好好休息。”
他知道她有严重的胃溃疡,是由于不正当的饮食习惯和长期的酗酒造成的,忍不住又叮嘱一句:“不要喝那么多酒,酒醒以后要面对的一样都少不了,又何苦呢。”
见她只是闭着眼,也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不想听,便不再多言,于是起身走人。走到了门外,刚要阖上门,里面突然传出一声闷闷的响声,总觉得心里惴惴的,想了想,又折了回来,果然见她双手抱着腹部蜷缩在地上,五官扭曲,表情十分痛苦,不由得大吃一惊,连忙蹲下身子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的额头上冒出几颗豆大的汗珠,抬起苍白如纸的脸庞,苦笑道:“怎么又回来了?”
“哪里痛?怎么痛?”他又追问。
“大概是胃吧,很痛很痛,感觉……感觉快要死掉一样……”末了还不忘对他扯出一个满不在乎的笑,仿佛正在痛得死去活来的人不是她。
他不再话,俯身抱起她就走。到医院楼下的时候,她的身上已经汗如雨下,头发湿了一大片,却强撑着睁开眼皮,半是认真半调笑道:“今天你救了我一命,算是还清了恩情,以后再也不必听我的差遣受我的气了。”
谁他脾气好的?他气得真想一把将她扔到地上。
想了想,周锦笙还是打了个电话给江城,:“你妹妹胃穿孔了,正在医院里躺着。”
江斯谣还在病房里打滴,他推门进去,:“我通知了江城。”
她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然后转过头一丝不苟地望着他,诚恳地:“今天谢谢你,麻烦你了。”
她这么真诚的态度他还是第一次见,突然就觉得也不枉他奔波这么一晚上了,这样想着脸上的表情变得愈加和缓,像从前安抚病人般安抚道:“好好休息,我等你打完滴再走。”
滴没打完,江城先来了。病房外,两个男人大眼瞪眼的,江城是有些讶异,不明白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怎么突然就扯在了一起。
“既然你都来了,我也该走了。”周锦笙选择性地忽略了他的讶异,并没有为他解疑答惑的打算,只是简单地明了一下江斯谣的情况,越听到最后江城的眉头蹙得越紧,都快凑成了一个“川”字。
“谢谢你。”
周锦笙都迈开了脚步打算走人了,并不期待他会出什么好话,却蓦然听到这么一声略显诚意的道谢,脚步不禁顿了顿。有生之年,他竟然能在同一天里听到江家这对傲物轻世的兄妹接连对他道一声感谢,他是不是该为此感到荣幸?
他回过头,对他道:“她,其实值得你对她好一。”
江城推开病房的门,江斯谣正仰着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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