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后穆柔的情况并没有得到多大的改善,幸运的是,也没有变得更糟糕,持续加以药物的调养,可以减缓恶化的速度,但痊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她消极的拖延,错失了最佳的治疗时机。
在七年前,她就不该中途放弃治疗,在一年前,她的病情开始反复之时,她就不该对此视而不见。
许云歌和穆柔的主刀医生黎医生是旧识,那日如果不是她到医院来找黎医生,也不会偶然获悉穆柔的病情。她总是不死心,常常缠着黎医生讨论着让穆柔恢复的可能性,大概是黎医生的话语中“时机”这个词出现的频率太高,她越听越是不甘心,平日里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一个人,也顾不得穆柔精神萎靡,对着她就是一通发泄,气话到了最后,自己先红了双眼。
相对于许云歌的惋惜,穆柔却看得很开。如果在手术之前,她是有一害怕,有一惶恐,那么走到了今天,她的心境已经截然不同。
她的自暴自弃是出于愧疚,是出于赎罪的心理,如今再从手术台上走一遭,她却想好好活下去了。没有人向往死亡,她同样不喜欢那冷冰冰的另一个世界,不喜欢充斥着各种消毒水气味的医院,不想,因为有人因她的离开而流泪,而悲伤。
穆韩天的一头黑发是染出来的,他的头发早在几年前就白了一大半。从确定手术时间到躺上手术台的短短几天里,穆柔却发现,穆韩天的头发成了黑白分明的两层,上面的一层是染出来的乌黑,下面的一层却是新长出的银白。鲜明的色彩对照,灼痛了她的眼眸。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世上最爱她的一个人因为她的过错而备受折磨?她又有什么权利,肆无忌惮地去伤害他?她跌倒了,她受伤了,她痛了,她哭了,却有一个人比她更痛苦更伤心,她如何能,让他一辈子承受失去她的痛楚?她不能这样做,所以啊,她才下定了决心,好好活下去,不再游戏人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许秋宁一直留下来陪她,任凭穆柔怎么劝,都不肯回美国。这对母女惯常的相处模式,不是针锋相对,就是冷嘲热讽,谁也不肯让着谁。不过,这一次的许秋宁,对穆柔却是难得的耐心有加,几乎是有求必应,提心吊胆的,仿佛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不见。
面对许秋宁突如其来的转变,穆柔有吃不消。但她选择了前事不计。她不知道许秋宁受了什么刺激,一觉醒来,突然就重视起这个放养在外的女儿来了,不过,她想,既然她都可以给自己一个机会重头再来了,为什么不能也给许秋宁一个机会呢?或许,许秋宁不是一个好母亲,而她,何尝又是一个好女儿?就当是扯平了吧,斗了二十年的气,也够了。
穆柔的运动神经受到轻微的压迫,四肢不太灵活,每次的康复治疗都由许秋宁亲自陪同,一向话不投机的两个人,相处得出乎意料地融洽。历经了漫长的寒冬,这对母女的关系终于迎来了冰消雪解的暖春。
江家状告知名提琴家穆柔抄袭一案受到各方的关注,一时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穆柔术后第二天,是正式开庭的日子。不少记者在法院外守了一个上午,却失望地发现,无论是原告的江家,还是被告的穆柔,都没有亲自参与庭审,只委派了各自的律师出庭。
梁月的出庭证明了穆柔手上的乐谱来源于原创作者的赠予而非抄袭。然而,穆柔抄袭的嫌疑仍然得不到洗脱,双方的辩护律师就著作的著作权与所有权展开了激烈的辩论。由于双方的律师均保持沉默,案情的进一步发展有待更深的发掘。
沉寂了好一阵子的“穆柔抄袭”一案再次进入公众的视野,掀起了新一轮的舆论,虽然最终的审判还没出来,但目前的形势对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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