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面具

时候我觉得你完全就不了解江城，你对他几乎一无所知，你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做到，一面不了解这个人，一面却与他纠缠不清，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之间那不清道不明的暧昧。穆柔与江城那子事情瞒不住宋繁馨，她在穆柔面前也从来不避讳。

    “我不知道。”穆柔茫然地摇摇头，不经意瞥见一抹正向她们走近的身影，她如遭当头棒喝，打了个激灵，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她终于明白了宋繁馨今日的用意了。非常好。

    “繁馨，生日快乐！”来人轻轻柔柔地开口，嗓音婉转如黄莺啼唱，很是悦耳。

    “谢谢靳姐！”宋繁馨笑得很温驯。

    “礼物收到了？还喜欢吗？”靳柔比穆柔年长几岁，却是皓齿娥眉肤白如瓷，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成熟的风韵，在穆柔面前也是毫不逊色的。靳柔的动人之处在于她的长相是妩媚天成，偏偏她的一言一行是大家闺秀的端庄典雅，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在她身上奇妙地取得了平衡，她的一顾盼一回首，都令人倾心不已，却又恭恭敬敬，难起亵渎之意。

    许云歌过，穆柔，你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我想她甚至不屑于把你当成是对手。

    许云歌，你是对的，这样出色的一个女子，她的确不必把我放在眼内。我连成为她对手的资格都不具备。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心中所想似的，与宋繁馨闲聊了一番后，靳柔礼貌地把目光转向了穆柔，：“穆姐你好，久仰大名！”

    靳柔的目光很友好，正如她们初次意外相遇一样，穆柔知道她正在打量着自己，但她没有恶意，只是纯粹的观察。

    “靳姐客气了，常常听繁馨起你，都你是如何如何的了得，今日一见，果然气质不凡！”场面话嘛，谁不会？穆柔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她只会在江城面前怯场，在别人面前，她则是个遇强则强的个性，从来就没有谁能真真正正地欺负到她头上来。

    这些年来穆柔收敛了不少，但早年的任性顽劣已经深深地刻地了她的骨子里，时不时就会跑出来遛一圈，所以后来认识她的人，都会觉得她是一个十分矛盾的人。

    就好比宋繁馨，她一直以为穆柔只是空有一个架子，她所见到的穆柔与别人口中形容的提琴家穆柔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但是她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穆柔竟然头头是道地和靳柔谈起了各国的风俗礼仪，然后谈到了美食，再谈到欧洲奢侈品牌的变迁史，最后还像模像样地讨论起了莎士比亚笔下的人物命运。两人有来有往，气氛和睦，就像相交多年的好友，哪里有半分“情敌”相见的样子？

    宋繁馨完全傻了眼，她发现穆柔在和靳柔谈话时，她的周围仿佛有光芒在围绕。那是什么光芒？那种光芒叫气质。

    穆柔长得固然漂亮，但漂亮的女孩子多了去了，穆柔的与众不同在于她一身逼人的灵气，她的一颦一笑，像一条溪跃过山涧，干净，明澈，活泼，灵动如波，摄人心魂。尤其是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顾盼生辉，仿佛纤尘不染的夜明珠。她动的时候，就像是一个从森林里跑出的精灵，她静的时候，你仍然能从她的身上发现流动着的美。

    穆柔的年纪不了，但她的行为举止却跟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无异，她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但所有孩子气的举动在她做来，很难让人觉得违和，归根结底，是她那一双眼睛太过明净，只有不谙世事的少女才会有那样一双澄澈的眼睛。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没有人知道在经历了这么多以后，她是如何保持着那一份清明与纯真的。

    但是穆柔在和靳柔交谈的时候，宋繁馨在她的身上发现了一种类似于成熟的气质。这样的穆柔是陌生的，也是虚假的，因为宋繁馨觉得，她的心在这一刻，其实是封闭的。

    原来，人们所那位高贵不可侵犯的穆姐是真的存在的，那就是穆柔用以自我保护的外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