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生龙活虎地回来了吗?”声音不大不,在座的人刚刚能听得见。
穆柔如坠云里雾里。他什么时候有要带她去攀岩了?但很快,她顿悟过来,对他露出一个清清浅浅的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胆子。”罢,她忍不住转头看了江城一眼,果不期然对上他满脸的赞许以及眼里的鼓励。
难怪,难怪他总是胸有成竹志在必得的样子,原来他一早已为她铺好了路。他江城是第一张牌,宋颜回是第二张牌,而赢得了宋颜回这张牌也就等同于间接赢得了文夫人这张压轴的王牌。
一场晚宴,宾主尽欢。
回程的路上,穆柔的整个人恹恹的靠在椅背上没有话,偏偏又不敢表露得太过明显,生怕江城看穿她心里面那一疙瘩。
“怎么了?不开心?”江城心情不错,见她一路上对他不理不睬,想了想,还是决定稍微开解她一下,免得她那一根筋的脑袋又钻进死胡同里出不来。
“没有。”她闷声道。
“那是累了?”他耐着性子继续问到。
“有。”她配合地顺着台阶下。
“我没有找过宋颜回,今晚是他自己想来的。你应当知道,他不想做的事,没人能勉强。”到这,他的嘴角浮现出微微的笑意。宋颜回这个人,你他没心没肺,倔强起来却像一头驴,雷打都不动,纵使是相交多年的好友,宋颜回下定了决心的事,他也是半分奈何不得。
对于江城的话,穆柔是认同的。这么一想,好像是她错怪了面前的男人。但是,如果不是江城向他提起,宋颜回又怎么会起心思管这档子破事?相识不算太久,交情也不算太深,宋颜回愿意这般为她,穆柔很感动。可是,她不想亏欠任何人。她这一生,亏欠别人的已经足够多,她不想再欠下一些注定无法偿还的债务。
“你为什么如此热衷于……”她组织了一下措词,“你为什么这样不遗余力地帮我?”
他知不知道,他这样的殷勤只会让她惶恐,只会让她不安?
“柔,”他突然轻唤她的名字,很轻很轻,轻得就像一片漂浮在空中的羽毛,“你的事业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
她的事业对她而言意味着什么?穆柔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她只是拉提琴拉了二十年,她已经习惯了,并没有想过要去改变,所以就把它发展成了事业,所以就一直坚持了下来。对她而言,这是正如吃饭睡觉一样的事情,并不需要理由,也正如她生命中其他的事情一样,她向来做事不喜欢顾及后果,也鲜少追问理由。
“我二十岁开始和同学在校园中尝试着创业,一路坎坎坷坷,中间失败了多少次我已经记不清了,多少次输光了资金血本无归我也没有刻意去算过,外人今天所看到的创声风光无限,却不知道在它之前,我们经历了多少风雨和挫折。但是,这整个过程我都是享受的,包括失败的过程,我同样享受,因为我始终知道,我一定会成功。”他凝视着她的眼眸,坚定,平静。
“我始终记得,去年你在舞台上全神贯注指挥若定的样子,你不知道你专注的样子多有魅力。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回国之后的你总是郁郁寡欢,消沉又颓废。如果追求事业能让你快乐一,你应该回到属于你的舞台上去。”
如果刚才她还在埋怨他自作主张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她身上,那么听完这番话后她是决计再埋怨不得了。其实他是没有错的,她的事业的确曾带给她无上的成就感和满足感,舞台上的她的确与平日的她不一样,连她自己都更向往舞台上那个心无旁骛的自己,她又怎能怪他?
但是他不知道,她已经丧失了重回舞台的资格,她大概,真的回不到那个曾让她短暂地快乐的舞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