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两个长大成人的可爱女儿,谭晓敏眼底的忧色,也一点点淡去,换上了一份清明。
“那,阿姨您快回去吧!语环那丫头眼睛毒得很,我怕……”
“好好,我明白。现在还是不要让她发现的好,免得她又经历一次……”
谭晓敏要摸回自己的病房时,不料语环突然出来,因为小茜终于醒过来了,然而却是神智不清,尤其木头儿,把她吓着了,急着要找梁安宸,没料到会看到母亲竟然穿着浅蓝色白条纹的病人服,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增边脸颊竟然是青灰色,嘴唇的颜色也是煞白煞白的,宛如病入膏肓。
“妈,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妈!”
谭晓敏慌忙转身就要离开,语环立即追上前去拉母亲的手。哪知道这一抓,就听到谭晓敏一声痛叫,松手之间,啪啪两块血肉就落在地上,打得满地血肉浆,那肉浆里还蠕动着不知什么东西,浓重的臭味儿,比起她白里看到的那个满布鸽子尸体的坑还要臭。
“妈妈!”
语环吓坏了,看着谭晓敏跑掉,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心头狂风俱浪都不知该如何是好。回头又冲向母亲的病房,就被梁安宸拦住。
“学长,为什么我妈妈要住在这城?她不是说在九龙山上跟我婶婶们一起玩吗?为什么妈妈会变成那样子?她得了什么病?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爸知不知道?他怎么能把妈妈一人留在这里,他们怎么都不告诉我?你说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以救妈妈的,还有小月芽,快告诉我!”
“语环!”
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语环被拉进一副宽阔厚实的胸膛,大掌捧起她泪涟涟的小脸,她顿时委屈无助得扑进那人怀里,放声大哭。
“东侯,我妈妈病了,她病了,可是她都不告诉我,爸爸也不告诉我,又是最后一个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这样?为什么什么事都要瞒着我?我可以救你们呀,没有我,还有小月芽,为什么不让我早点知道,如果早点知道,也许就不会这样了啊?”
因为屠征离开时,没来得及跟语环打好草稿,这方想起才叫卫东侯来帮着掩护,哪知还是晚了一步,还是被发现了。
染安宸说,“你母亲是X病毒的受感染者,早就过逝了,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们也在寻找原因。我们也想过你和小月芽来帮忙,可事实上,你们的能力也仅能对真正的活人有效,你母亲她已经……”
一个所有细胞早就已经坏死,如今只是依靠着病毒维持着一丝少少的人xing思维,所有的生体机能都完全停止了,没有心跳,没有体温,没有呼吸,完完全全是个活死人,根本就没有用。
语环却急着反驳,“我也可以改更无机物的排序,我要试试。”
卫东侯拉着语环的手,将人又按回坐位,“语环,冷静点。妈现在的情况不像我和爸当初遭核幅射,经不起折腾的。你好好听阿安讲讲,别急。不是说爸都去找庞正德,庞正德更熟悉妈的情况,只要找到他,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
“你叫我怎么冷静!我刚才……”
语环看着自己的手,仿佛上面还留着母亲血肉的感觉,那感觉太恐惧,太可怕,直比得而复失还要让她难以接受。
若然如此,她倒宁愿母亲从来没有醒来过,也好过如今变得这般面目全非,人不人鬼不鬼,还要受那噬心般的折磨的好!
卫东侯抱着哭泣的妻子,不断地安抚,“老婆,别怕,妈还有爸,还有我们,不会有事儿的。”
屠征回来时,满面青髯。
静悄悄的走廊上,灯光雪白,墙壁雪白,映得一片干净亮堂。设计时是做全无菌室病房,洁净度达世界领先水平,现在却只觉得这一片萧瑟,让人心寒透了。
站在房门前,他许久都不敢推门,吸了几口气,方才推门而入。
病床上的女子,似乎还和离开时一样,但其实大不一样。
面容未变,但那块尸斑已经爬到耳际后,脸上气色看起来好了点儿,梁安宸到底是个天才,倒真是想了些法子。只是在衣衫之下,女人的尸斑已经爬满大半个身子,不少已经变紫化脓腐烂脱骨。
屋子里喷了不少清新剂,混着那阵阵的腐臭味儿,着实怪异。
可男人凝驻的眼神,缠绵着千万缕情丝,温柔深情,浓得化不开,疼得说不出。
女子似乎心有灵犀,突然醒了。
就仿佛老夫老妻过去相处的每个晨昏,她嫣然一笑,“回来了?”
“嗯。”
“瞧你,忙得连胡子都没空理了。快去洗洗,回来再睡会儿。”
“好。”
“我等你。”
“好。”
他俯身在她唇上印上一吻,她想要闪躲,却没有躲开。
大手轻轻抚过她的脸庞,说,“等着我。”
她也想应一句“好”,眼中的水花却似要绝堤了,让她不敢动弹。
当房门轻轻翕上时,两串泪水终于划落脸庞。
门里门外,目光颤颤。
隔日
谭晓敏很惊讶,屠征竟然拿来上好的裘皮大衣,华丽非常,要她穿上,一起回家,态度很强硬。
她抚过这辈子所见过最奢华的皮毛,那如水的手感那么不真实,“我记得,当年因见着那些红卫兵打地主,搜出一件很漂亮的黑色熊皮大氅,我偷偷摸过,觉得又滑又暖和,心想妈妈要是能在冬天盖上这个,也许就不会老犯腿脚疼的毛病了。你说,等我跟你回京城了,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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