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只是想不明白张副所长怎么会这么巧赶到那儿,还是张春来嘴快,马上把唐豆吩咐他听到咳嗽就去派出所报警的事儿吐露了出来。
事儿猛子是搞明白了,可是他更搞不明白唐豆为什么要来这么一出,远了不说,就说古玩街上那些店铺有不少手里都有禁售的玩意,这在行里本来就是一个半公开的秘密,只要不是重器,派出所对这种事情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古玩这一行对某些古玩是否违禁的划分界限本来就是比较模糊的,禁售不禁售只看人怎么说,就按今天这个青铜壶来说吧,没有铭文的肯定不在禁售行列之中,就算有铭文的也有区别,那些简铭期的青铜器一般就不在限售的行列之内,只有长铭期的青铜器才被国家列入限售行列。
简铭期就是指铭文内容简单,一般为一两个字,四五个字的都已经算是比较罕见的了。那些铭文主要是标记器主的族氏,器物的名称、用途、使用地点等,一般都铸在器物不显着的部位。
而今天他们所接触的这件青铜壶字数有二十几个,应该还算是简铭期的铸器,不过敏感的是这段铭文虽然只有二十几个字,却是记载了一段历史。
‘丁子,王省夔,王易小臣俞夔贝,惟王来正人方,惟王十祀又五,肜日。’
这段铭文讲述的是商王在丁巳那天巡视夔地,在途中用夔地的贝赏赐小臣俞,对于研究商朝人和东夷的关系提供了重要史料。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说,这个青铜器又应该被划为禁售的行列之中,总之,这件青铜壶属于摸凌两可的界限之中,谁说谁都有理,但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这件青铜壶既然被公安机关查收了,就必定不会被退还原主,按照程序是一定要被移交到文物部门处理的。
唐豆和猛子等人撸串去了,而葛长贵却忙坏了,上遮下掩,左窜右跳,到最后卖着老脸请动了一位大人物,好不容易才将事情搪塞了过去,那位高先生也被他保了出来,意料之中的,那件青铜壶却被警方暂时扣留,等待文物部门协调处理。
协调处理,话说得好听,用脚指头想葛长贵也知道最终的处理结果是什么了,这件青铜壶肯定会被收归国有,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能落个私人捐赠,那还是看在某些人面子上的结果。
麻痹,这一回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葛长贵本来打算用这把青铜壶陷害唐豆一把,让他折个狠的,没想到最后自己竟然折戟沉沙,弄了一身骚不说,还把那个价值不菲的青铜壶给赔了进去。
这一回算是结结实实的吃了个哑巴亏,还得打碎牙往肚里咽。
葛长贵憋了一肚子气,气哼哼的往回走,那位高先生可不管葛长贵高兴不高兴,硬是从葛长贵手中敲走了两万块钱,说是什么封口费。
葛长贵知道,恐怕待会钢镚也会找上门来跟他要什么封口费,恐怕比这货要得更多,麻痹,这桩生意算是赔到姥姥家了。
走到自家店门前,葛长贵狠巴巴的往对门望了一眼,一而再的在唐豆手中吃瘪,他算是彻底把唐豆给恨上了。
而葛长贵这一眼扫过去,却见到唐豆猛子几个人正坐在古往今来附近的烧烤摊子上胡吃海喝,那份得意劲更是让葛长贵肝火上涌,重重的哼了一声,脸黑的如同锅底一般抬脚踢向自己的店门,嘴里吼道:“开门,都死哪儿去了,叫半天门不应。”
对面,唐豆见葛长贵气急败坏的样子,呵呵笑着端起了酒杯,冲着猛子说道:“猛子哥,来,走一个。”
“擦,就你那小酒量还敢跟我叫板,走起。”
“嘭”,两只酒杯碰在一起,酒花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