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早,解忧一推门,便见着昨日蕙苑外的那名剑卫立在院内,仿佛一根笔直的竹竿。
“医,可往视少姬?”
是来催人的,解忧微微苦了脸,伸伸胳膊,从袖中掏出一个布包,向着院中那人掷去。
剑卫长臂一伸,将布包稳稳接到手中,知是解忧所备之药,不敢怠慢,两手捧着,等待解忧吩咐。
“身手不错。”解忧笑笑,走下长阶,“吾子何名?”
“檗。”剑卫虽然板着一张脸,心中却暗暗蹙眉,景玄的果然不错,这医忧虽是一个女子,但绝不能以对待女子之态揣度于她,否则得被她一惊再惊,然后三言两语就被糊弄过去。
能总结出这个道理,看来自家冢子,受害不浅。
“檗,忧尚有些许琐事,恐今日无暇照料少姬,乞传话冢子,望其勿怪。”解忧淡淡一揖,打算从他身侧离开。
“医师云,胞胎难下,冢子请医务必一往。”檗挪过一步,挡在她身前,结结实实地阻了她离开院子的路。
解忧蹙眉,眉梢挑了挑,作无可奈何状,“忧有一法可下胞胎,奈何当真无暇。”
今日医喜和其他医师定然又往蕙苑为少姬复诊去了,她又不傻,怎会特特往医喜枪口上撞?
从袖中掏出另一包碎末,隔着布包都能瞧见里头的大红颜色透出,气味也有几分古怪。
“此末为红蓝花,煎汤与少姬服下,不出半刻,胞胎可尽下。”解忧拎了拎包上的朱红丝线,又取了檗托在手中的那个包,上面的丝线是绛紫颜色,“此为赤参,日日煎汤,连饮十日方罢。”
檗一一记下,仍是一动不动,“医忧当真不往蕙苑,亲自复诊?”
“……子先行送药,他事午后再议。”解忧被烦不过,将红蓝花的包往地上一掷,自己转身回到屋内,看那些竹简去了。
檗手脚敏捷,趁着药包未落地,急忙一把捞住,看看竹门缓缓移上,不敢过于造次,只得先行送药。
医喜带着几个徒,俱在蕙苑。
少姬已经醒转过来,情况不再那般危急,须得在意回避,因此屋内落了两道鹅黄的纱幔,恍恍惚惚地搅动着里面燃着的艾草香。
见檗进去,几名医师都退开一步,恭敬地作揖见礼。
这个檗乃是景氏族中的剑师,自从楚亡之后,一直随侍景玄身边,神出鬼没,据还教导着一干更加神出鬼没的剑卫,有数十之多。
这样的人,除了医喜恃老无恐以外,其他人谁也不想惹着了他。
不他一身功夫了得,手下剑卫无数,就算他一无所长,仅凭着随侍景玄身边这,就足以令人恭敬相待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在景玄面前上些什么话呢?
“医令,此药乃医忧所与,名曰‘红蓝’,煎汤灌饮,可下胞胎。”檗将药包交与医喜,立在屋内,毫无去意。
景玄早已吩咐过了,医喜那等脾气,定然不肯用解忧的药,但少姬性命紧要,因此檗务必看着少姬好好地喝下了药,才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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