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爸爸,您的那天早上...什么意思?”战狱猛地睁开了与战凛几乎一样的深邃双目,灼灼的视线逼得郁梓有些心悸。
虽然当初答应过喻驰不要告诉战狱,可现在喻驰都已经……
见郁梓不答,战狱的心往下沉了沉,“爸爸,你快告诉我!”
“就是林叔去世的那天晚上,你喝醉了酒,喻驰他照顾了你一整夜,第二天才、才从你的房间离开。”郁梓有些结巴地道,虽然战狱已经长大了,而他也一把年纪了,但对于“那方面”的事郁梓的脸皮依旧薄得很。
战狱一怔,“那天我醒来后,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丁言,丁言,是喻驰叫他过来照顾我。”
“不,我亲眼看见,那天从你房里走出来的人是喻驰,他的脖子上还有……”郁梓顿了顿,却看到战狱在一瞬间变了脸色。
原来竟是如此吗?
他一直介意并且念念不忘的那个夜晚,竟然真的是喻驰?不是梦,也不是假的?那么第二天他看到的喻驰脖子上的吻痕,不是向啸留下的,不是别的任何人,而是他自己吗?
可他做了什么?
他对喻驰做了什么?
他误会了喻驰,出言侮辱了喻驰,伤害了喻驰,归根究底,是他不够信任喻驰,只相信自己双眼看到的一切,忽视了喻驰的心情。
“是他...可他为什么不?!”战狱握紧的双拳中竟然溢出了鲜红的血,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道,可他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疼痛般,扭曲的脸带着深深的疑惑。
喻驰明明有机会解释,可为什么一个字都没有,就这么任由自己伤害他,甚至践踏他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他甚至还喻驰骨子里跟丁言那种来之不拒的人并没有任何分别,当初喻驰的眼神是怎么样的?夹杂着愤怒、不敢置信与哀伤,举起手给了他一巴掌,却没有将他打醒。
喻驰当初的心情,战狱终于切身体会到了,难怪喻驰总是害怕自己会离开他,原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给过喻驰任何安全感,像喻驰那般强大的男人,竟然一直在患得患失中活着,而他自认为保护喻驰才跟丁言所做的戏,对于爱着他的喻驰来,又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他那晚是个错误,并不是你自愿发生的,你只是喝醉了,还让我答应他不能告诉你这件事,担心破坏你的什么计划……”郁梓边回想边道,“那孩子为了你,确实吃了不少苦。”
战狱的心在不断地滴着血,“他为什么不,什么都不,喻驰,你真傻……”
那晚是你,真的是你,可我却还那样对你!
“爸爸,爸爸,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我狠狠地伤害了他,喻驰不会原谅我了,他不会原谅我的,所以,所以他才选择离开我……”战狱痛苦地抱着脑袋,仰天发出一声嚎叫。
在郁梓担忧的目光中,战狱开着车离开了别墅,花园里的白菊被雨水吹打了一夜,蔫不拉几的落了一地,战狱给雇佣兵队长打了一个电话。
发疯般地喊道:“找到喻驰,给我找到喻驰为止!”
上天下地,黄泉碧落,这辈子,他不信他找不到喻驰。
找回了人,他会穷尽一生去爱他、护他,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战狱都会一如既往;若是找回了尸,那便守着他,一辈子再也不看他人一眼,等若干年郁梓和战凛离开这个世界后,他便陪喻驰就此长眠!
战狱的呐喊仿佛传出了很远很远,就连雇佣兵队长的耳朵都被喊疼了,“是是是,少爷,我们知道了。”
……
遥远的英国伦敦,慧仁医院的病房内,躺在雪白病床上的喻驰仿佛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呐喊,他的额头沁出了冷汗,是谁?
是谁在叫他?
是在叫他吗?
喻驰待在一个黑暗的世界里,不知道自己是已经死了还是依旧活着,他很想醒过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醒不了,黑暗无边无际地笼罩着他,只有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一直钻着他的脑袋,冥冥中给他坚持下去的力量。
因为此刻英国正是黑夜,所以谁也没有发现喻驰流了泪,月光透进病房中,那滴泪从喻驰的眼角处滑落,滴在了雪白的枕头上,留下了淡淡的水印。
那道声音令即使已经成为了植物人的喻驰,也痛彻心扉。
病房里嘀嘀作响的仪器声并没有停止过,那些复杂的仪器维持着喻驰虚弱的生命,那颗伤痕累累的心,还在坚强地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