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甘泽从来没有一刻觉得十分钟竟是那样难熬,仿佛感受不到时光的流逝般,甘泽只觉得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远远不止十分钟。
甘奥飛却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十分钟,马上就会过去了。
到最后,甘奥飛已经不知所云了,可电梯门依旧没有打开,电梯里依旧一片黑暗,甘奥飛停了嘴,甘泽听不到声音,双目立刻呈现出惊恐与彷徨,他用修长的手指狼狈地触摸到了甘奥飛的脸,“老头子?”
“我在……”甘奥飛刚回答,甘泽已经迫不及待地将脸凑了过去,热热的东西,触碰到了甘奥飛的双唇上。
那是一阵熟悉的味道,令他久久回不了神。
甘泽吻到了甘奥飛,那样的不顾一切,所有的害怕全都消失不见了,顷刻间,他忘了自己还在这狭窄的正方形空间里,他能感觉到甘奥飛的存在,不像时候的那一次,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甘奥飛大脑一片空白,他的泽在做什么?
吻他。
甘奥飛想推开甘泽,甘泽却用力地板正他的脸,唇舌暧昧地吻着他,甘泽头脑发热,其实并没有真正意识到自己到底在干什么,他只是觉得这么做,自己会很有安全感。
光,一地透了进来,甘奥飛一个激灵,背后竟被冷汗浸湿,不,他不能接受!
甘泽是他的儿子!
他们,同样是男人,一模一样的男人!
他们都该有自己的生活,甘泽还,还糊涂,难道他也一样糊涂吗?
见不得光,见不得光,这会毁了甘泽一辈子!毁了他最骄傲的医学事业,毁了他们的父子之情!
他们不能这么做!
甘奥飛在甘泽头脑还迷迷糊糊的时候,狠狠地推开了甘泽,电梯门被人打开了,有维护电梯的人员喊着:“董事长!”
“我在。”甘奥飛应道。
“再把门打开一!”一个电梯维护员道。
“好……”
甘泽被甘奥飛用力推着举出电梯的时候,还回不了神。
原来妄想,是会被狠狠地拒绝的。
“泽,没事吧?还怕吗?”甘奥飛从电梯里出来后,第一时间问了甘泽。
甘泽扯出一个苦笑,比哭还难看,“我没事,不用担心,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去约心理医生,我不会毁了你,还有你的事业,我不会...让世人耻笑你。”
甘泽字字锥心,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将那些字吐得这么清晰的,在他这么惧怕的时候,只有甘奥飛能令他有安全感的时候,甘奥飛毫不犹豫地推开了自己。
这一场戏里只有他一个人傻,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付出,那么他迟早都会累的,等到那颗心伤痕累累的时候,他的满腔热情,都会被耗光。
既然甘奥飛认为这是错的,那就是错的吧,他们就做一辈子的父子,谁也不要干涉谁,父慈子孝,也好。
甘奥飛震住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甘泽现在的眼神,他提出送甘泽回军火基地,甘泽没有拒绝,甘奥飛想了想,最后干巴巴地道:“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不会跟她结婚的。”
甘泽看着眼前的车窗玻璃,冰冷至极地道:“爸,这是你的事。”
他不在乎,他再也不要在乎了!
甘奥飛的心“咯噔”了一下,有种不出的感觉浮上心头,甘泽的冷静比爆发还要令人觉得可怕,可他喉头一哽,什么也不出来。
“泽,这个世界上,我永远对你最好。”甘泽下车的时候,甘奥飛这样道。
甘泽轻轻地笑了,微微了头,转过身,恍惚地用手指抹了把嘴唇,嘴里还有甘奥飛的味道。
纸戳破了的结局,终是令人难以接受。
而因为泼了甘泽一脸冰水的邹楚雯感觉自己跟甘奥飛没戏了,正在酒吧前喝着闷酒,跟一个长年合作的娱乐报社弟诉着苦,酒醉以后,着着就把白天发生的事给兜了出去。
“姐,这听起来就恶心,他们可是两父子啊!虽然不是货真价实,毕竟也做了将近二十年父子了,啧啧,真没想到……”那个弟替邹楚雯抱不平道。
“就是,之前我就有些怀疑他对奥飛的感情了,没想到真那么大胆……”
那弟见邹楚雯已经醉得差不多了,便怂恿道:“既然他们对你不仁,你也别讲理了,就让他们尝尝滋味吧,你不好过,何必让他们好过呢?尝过被舆论打压的滋味,也许甘奥飛就会知道你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