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舍地收回手去,答道:“知道了知道了,我现在也只不过是想想而已,您别着急……”
喻驰额角的血已经被冻得凝固了,好看的腹肌上也被他们踢出了一些淤青,他静静地趴着,雪花簌簌落下,很快,就连他那黑翘的眼睫毛上都沾了雪花,在一片白茫茫的纯净之色中睡得像个孩子。
在头儿连续抽了十几支烟、咒骂了无数次后,远处终于驶来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头儿凝视许久,终于确认了那辆车上是自己的人,便朝着车子挥了挥手。
等车子停下后,几个男人将喻驰扛起来粗鲁地扔进了车后座,连带着那个已经死了的兄弟也被扔进了车尾箱,那个头儿用雪将死去的兄弟流出来的血以及喻驰的血掩盖住,连带着那些短的烟头也被厚重的雪所覆盖,头儿谨慎地看了一眼,见看不出什么端倪,便上了车。
“走,越快离开越好。”头儿对开车的兄弟道。
那人一脚踩下油门,车子在覆盖着薄雪的道路上飞驰着,防滑的轮胎开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喻驰不知道,那一针一棒下去,竟让他一下子离战狱越来越远……
别墅里的走廊上即使在夜间也依旧灯火通明,向啸与另一个雇佣兵一直彻夜守着丁言,向啸并不知道喻驰此时既没有站在战狱的门前,也没有待在自己的房里睡觉,他漆黑的眉毛突突地跳了几下,似乎预示着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战狱用手揉了揉眉心,心想大概是自己太过困倦了,便没有在意。
白天发生的一幕幕犹在眼前,向啸不由地恨起战狱来,心中暗骂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混蛋,他是多么盼望喻驰肯多看他一眼,然而喻驰满心满眼里只有一个战狱,可战狱...竟然不懂珍惜!
喻驰不知道的是,曾有无数次,向啸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睡脸,克制着自己的欲念,暗中护着他,爱着他,不愿伤他分毫。
他想赢,向啸就让他赢;他想到战狱的身边去,向啸就帮助他达成愿望;向啸并不觉得自己伟大,他也同样是个自私的人,也希望自己付出的努力能有回报,哪怕不是等值的,哪怕是一分一毫也好。
可最后,却连一分一毫都没有。
喻驰对他有情,却只把他当作大哥、亲人;喻驰关心他、对他好,却从来与“爱情”二字无关。
天知道他有多么羡慕、嫉妒战狱,为什么?难道就因为当年那该死的一次“救命之恩”?喻驰的心,竟如此轻易地被战狱夺去,而他,只能黯然神伤地看着,明知道喻驰会为这爱,受尽伤害,也阻拦不了。
如果当初自己能够再狠心一,无论如何也不让喻驰赢,不让喻驰来到战狱的身边的话,即使喻驰依旧不爱他,可陪在喻驰身边的人应该只有自己吧!
又或者更狠心一,冒着被喻驰憎恨一辈子的风险利用自己的身体优势以及喻驰对他完全没有防备心这一,先占了他的身体……
可向啸曾有千万次这样的机会,却最终仍是没有对喻驰下手。
他害怕看到喻驰悲伤、谴责的目光,他不想伤害喻驰一分一毫,更不想要那强迫而来的感情,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即使有一天喻驰心软原谅了他,可他大概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他终究还是不忍撕碎喻驰对他的信任。
那清澈的双目只要一注视着他,就像一面干净的镜子般,一切的邪恶之心,全都消失了;那美好的睡脸只要在他身边又或者视线内毫无防备地出现,那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仿佛无论谁去轻易破坏,都是一种罪恶。
可该死的,他这么努力保护着的喻驰,终究还是受到伤害了。
向啸脸色阴沉,心在滴血,只要一想到喻驰身上的吻痕,向啸就愤怒得浑身颤抖,可却又什么都不能做,他不能在喻驰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漆黑的夜里,战狱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辗转难眠,只要一闭眼,喻驰那带着刻骨伤痛的眼神仿佛就在眼前,灼得他浑身都不自在,一阵心烦意乱。
好不容易床上的男人终于不再滚来滚去,入了梦,可没过多久,战狱却猛然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怅然若失地喊了一句:“喻驰!”
漆黑的夜晚,什么声音都听不见,战狱只能听到自己的回音,喻驰,喻驰,喻驰,一刹那间,像入了心肺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