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未闻的盈利点,谁曾想过一文不值的羽绒,竟然还能有如此用处!
西阳城外某养鸭场一隅,嘎嘎嘎的叫声不绝于耳,无数竹笼里装着无数只鸭子,个个探出来头声嘶力竭的喊着。
十几个人坐在胡床上,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瓮热水,他们满头大汗的杀鸭拔鸭毛,浑身都是鸭骚味。
养鸭场主吴老六亦是其中一员,连着儿子、媳妇、亲戚,反正所有能调动的人都调动了,为的就是又快又好的拔鸭绒和鸭羽。
黄州军器监收购羽毛,这可是一笔钱,裁缝店、布坊收购绒毛,这也是一笔钱,而鸭子本身也能卖钱,反正都是钱。
没人和钱过不去,唯一的问题是人手不足,所以老少齐上阵。
羽绒拔下来要洗净然后晒干,鸭绒有一股骚味,所以至少要晒上几日,尽量让味道小些,无论是哪一道工序,都要人来做。
人手不足,本来在家笑眯眯数钱的吴老六只能亲自上场,毕竟裁缝店订单下了订金也给了,他要是不能按时交货,那滞纳金可不是小数目。
更别说这是官军的订单,要是误了期限,官府追究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啊哟!”
伴随着一声惊叫,一只脖子被割鲜血淋漓却没死的鸭子扑腾着,在院子里窜起来,一帮人手忙脚乱的去追,场面弄得混乱不堪。
吴老六的儿媳妇杀鸭失手,给鸭子割脖子却没杀透,他也不好责怪么,毕竟接连几日大家都在杀鸭拔毛,两只手都已经开始不听使唤了。
“砍头砍头,把头直接砍了!”
“别愣着,继续拔毛!”
“阿耶,我肚子饿了!”
这是小孙子在哭诉,才七八岁年纪,也被叫来拔毛,眼见着午时临近,小家伙挨不住饿了。
“莫哭莫哭,一会就有饭吃了,先把这簸箕端去那边晒。”
“东家!裁缝店那边来人催了,问羽绒好了没有,等着用呢!”
“老刘呢?死哪里去了,我不是让他去装车了么?”
“东家!军器监的顺路过来收羽毛,老刘在交接呢,要是错过了得自己运去。”
吴老六忙得团团转,一跺脚自己跑去办交接,好容易转回来,小儿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过来。
“阿爹!裁...缝店...那边又...”
“马上送去,马上就送去!”
“不...不是...啊...”
小儿子好容易缓过劲来,等顺了气之后说道:“阿爹!裁缝店的张东家说,官军又有新订单发来西阳了,总共三万件,份额由各家裁缝店、布坊分了,问我们这里还能不能接订单,他们要羽绒,多少都要。”
咣当一声,吴老六手里拿着的杀鸭刀掉落在地,看看儿子,又看看院子里那些杀鸭拔毛的帮手,再看看远处的鸭舍,一时间无语凝噎。
他的鸭场里还有得是合适的鸭子,只是人手...
“接,这订单我们接了!”
说到这里,吴老六把心一横:“马上去城里招工,工钱加两成...不,四成,是男是女都行,包吃包住!”
“阿爹!许多养鸭场都在城里招工,工钱加到五成,已经当街拉人了!”
“兔崽子那你还不快去招工...抢人!这买卖一定要做!”
见着儿子慌慌张张跑出去,吴老六只觉得有点头晕,幸福来得太突然,他一把年纪的人有些承受不住。
活了这么多年,他头一次遇见这种事情,官军打仗,居然能让平民百姓有机会做买卖发财,累计达到六万件的羽绒衣,光卖鸭绒就得赚多少钱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