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傅驭与苏雄对坐饮酒。
想到文绣墓地前那三株枯萎的芍药,傅驭就不能安定下来。
芍药又名离草,离别时赠此花可寄思念之情。他完全能够感知花中所隐藏的恋恋不舍。
但如果那个韩星是夜变的,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是受韩星之托,还是他与文绣生前有什么关系?他越想越乱。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傅驭心中愁苦,诵完诗词一饮而尽。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苏雄附和完,也痛饮一口,赞道:“好酒,好酒。”
他又斟了一杯酒,细心品味道:“这酒当有百年以上了吧?”
“百年?”傅驭凄苦一笑道:“这是师娘生前为我和星埋下的,至少三百年了。”
“为你和韩星吗?”阮媛和灵儿跨入门内,灵儿想起姚丰过的话,问道:“我父亲韩星为了和另一个男子成亲,悔了我们姚家的婚,是因为你吧?”
傅驭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但阮媛没有留意到,接着灵儿的话问:“傅哥哥,你和那个妖女……呜呜……”
苏雄忙抓起一块糕堵住了她的嘴,谁知入口太深,还没来得及缩手,被她咬住。苏雄痛失一声道:“你属狗的吗?”
阮媛生气的吐出糕,踩了他几脚。苏雄夸张的蹦蹦跳跳,”我迟早会被你整死,哎呦哎呦。”
他的诙谐并未令气氛缓和多少,灵儿也未因苏雄和阮媛而转移话题,继续问道:“你和韩星之间一定有很多美好的回忆吧?”
傅驭看向窗外,连绵的圣界山犹如矗立的巨大黑影诡秘。
“她过她会保护我的,”傅驭想起他们初识,无奈的笑道。
“嗯?”三人都吃了一惊,只听他继续道:“我五岁那年,一场饥荒夺去了很多人的命。父母哥哥姐姐在逃难的路上相继而亡,最后只剩我和奶奶相依为命。本来我们要去投奔亲戚的,路过百树林时遇到一只苍蝇妖。奶奶为保护我而死,可我当时一男子气概都没有,吓得呆立不动,苍蝇妖巨大的玻璃眼上尽是我恐惧的表情。我以为我死定了,但星及时出现了。她杀死了苍蝇妖并微笑着对我;‘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傅驭讲完他和韩星的事,拿起酒坛狠狠地灌了一口酒,由于太急,呛得的他不住咳嗽。
灵儿上前一把夺过酒坛,道:“你何必这样自寻烦恼,你气韩星杀死村民,变得你不再认识,至于为何这样,你下次见到她问清楚原因不就好了。”
“韩星生前也挺惨的,父亲弃她而去,母亲至死也不见她,每日为了守护蓝灵珠,不停的与妖怪战斗,在血泊中活。”阮媛同情的道:“是不是因为这样,她心中积累太多的不满和恨,所以她要报复。我以前听师父过,这样的人很容易变坏,不对,师父是心里扭曲。”
“师妹,不懂别乱,我怎么没听师父过。”苏雄拿起糕还要堵她的嘴,想起前车之鉴就改塞到自己口中了。
阮媛吐了吐舌头,朝他做了个鬼脸,不忿的道:“那是你忘了,师父时,你明明就在场的。再了,我的有什么不对吗?要不她干嘛无缘无故的袭击村民啊?”
“许是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吧。”灵儿见傅驭难过,替韩星辩解道。
“为什么星会变成鹰妖呢?”傅驭从怀中掏出一只红纸鹤,那是昨晚睡不着他叠好扔出去的,可是今早它又飞回到了他的身边,想起三百年前的许多个晚上,他们并肩坐在屋中叠纸鹤的情形,他脸上露出些许安慰的笑意。“星,难道你不想像它一样再回到我身边了吗?”
“也许韩星只是被鹰妖附身了?”灵儿道,但看到他手中的纸鹤,心中酸涩不已,心想:“傅大哥,一定在想他和韩星叠千纸鹤的事,那时的他们该多么幸福啊。”
“星很强大,也很理智,怎会轻易的被鹰妖附身,而且一附这么久呢?”傅驭自责低头想道:“难道她恨我将她推下悬崖,为了报复我自愿被鹰妖附身吗?”
“她多半恨,呜呜呜——”阮媛刚一开口,苏雄就捂住她的嘴道:“师妹,你不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阮媛还是孩子呢,”傅驭苦笑道:“她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阮媛掰掉苏雄的手,大声嚷到:“就是啊,就是啊。”
“傅兄,你别太往心里去,弟觉得这其中定有蹊跷。不过也许这也是天意,否则你与星姑娘怎么都活了三百年呢。”苏雄劝慰道。
“可是她身边的男子又与她何时认识?不知他们什么关系?他会不会对她别有企图呢?”傅驭黯然神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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