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谁都行吗?”宝拴问。
“说谁都行?你认为是买萝卜白菜,买到篮子里就是菜?推荐个没有能力的人把个先进队给我搞得一塌糊涂没法收场,我仍然追究你的责任!”秦胜利严肃地说。
“什么人都可以说吗?”宝拴胆怯地问。
“只要不是反革命,有本事把生产搞得越来越好就行!”秦胜利依然保持着严肃的态度,厉声说。
“秦……秦……”宝拴心里想着秦忠良没敢说出口。
“秦什么秦?”秦胜利厉声追问着,“你是口吃,还是哑巴?半天说不出个名字来?”
“秦忠良!”宝拴装着胆子大声说,“只有秦忠良能干好!”
“秦书记,你太严肃了!吓着宝拴,秦长庚不找你算账才怪呢!”柳明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没吓着吧?”秦胜利拍着宝拴的肩膀亲切地说,“好好跟着你信任的人干吧!”秦胜利自己也笑了。
“你们几个唱的是哪一出,一会严肃得像阎王爷一样吓死人,一会像没事人一样的放声大笑?”宝拴不解地问。
秦胜利就把昨天公社会议的决定一五一十地说了。宝拴这才从梦中醒过来,高兴地说:“太好了,大秦庄又有希望了!”
“你帮着我们召集一下社员,我们在群众大会上宣布公社昨天的决定,行吗?”秦胜利对宝拴说。
“行!我先替忠良哥当三分钟的队长。”宝拴走出门喊群众开会。秦胜利、柳明远、吴威向会场走去。
“都到昨天的地点去开会,秦书记宣布一项重要决定!”宝拴满庄喊着。
“宝拴这小子走马上任了?昨天还不愿意干呢,怎么过了一夜,精神十足地接受了?”
“是官强于民。谁不想干?还有人想把秦忠良扳倒自己当呢!可惜就是干不上,没人选他!不得人心的东西!一肚子坏水!”
“这样的人毒着呢!我不选他,选别人、选他,我都不高兴!”
“宝拴干,不能比忠良干得好,但能保证有饭吃。”
“要是那个东西当这个官,恐怕又要回到六零年那个年头了!”
“要是忠良干该有多好哇!半年一个样,一年大变样。唉!太可惜了,让根稻草给绊倒了!爬不起来了!”
“走吧,开会去,听听有什么重要决定!”
“什么重要决定?领导人放屁也是重要决定,比老百姓的影响大!”
“……”
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人们来到了会场,各自寻找着位置坐下或游逛。
“各位群众,请安静,大家盼望已久的好消息、好时刻就要到了,请咱们的领导秦书记给大家作报告,欢迎!”宝拴大模大样地站在会场上说。
下面没有掌声,只有一双双猜不透、说不清、迷茫的眼睛。
“各位父老乡亲,久拖未果的生产队长人选,上级终于批准下来了,你们猜他是谁?”秦胜利看着群众失望的表情,故弄玄虚地问大家,想改变一下会场氛围。
下面依然是一片冷清,若无其事。
“是领导相信、你们信任的秦忠良同志!”秦书记的话音刚落,场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
“静一静,静一静!”吴威对群众说。
下面的掌声停了下来。
“我现在照本宣科,说说公社两委昨天对秦忠良的处理意见,相信大家听了一定会满意的。”秦胜利把公社做的修改意见读了一遍,下面又一次响起了掌声,群众一颗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秦忠良经过两逮两放、生死悬于一线的痛苦经历后,心若冰霜,意如苦胆,不愿接受此任,在群众自愿退回每人五斤账外的粮食为其赎罪和热切的要求下,在领导干部的劝导下,无奈地答应下来。一场由分掉连糠带水粮食引起的风波总算是尘埃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