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任何一方有意见,感到不满意,甭管男方女方,有意见就立即各走各的路,各想各的法,不强求,不勉强,我能不知道包办婚姻犯法吗?再者说了,包办的婚姻,双方都不幸福,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才不想吃不了兜着走,撇下孩子受那不见天日的罪呢!”
宝拴只知道平时李二桂和父亲的关系不错,常常给人做媒,收取一百块钱的跑腿费,却不知道李二桂的心里如此多疑。倘若扩大事态,他怕伤害父母为自己操着的那颗心,就说:“二桂叔,我的一点小心思让你看得清清楚楚,我就想见一见刘二侠,听听她对俺爹俺娘什么态度再说,如果她不孝敬俺爹俺娘,虐待老人,我这个当儿的,怎么能在爹娘面前尽忠尽孝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呢?真的那样的话,你也不愿我的意!你多跑一趟,多辛苦点,让她来一趟,我们见见面说说话,看看怎么样再说。”
李二桂要不是觉得欠秦长庚的情分太多,听到宝拴那几句不信任自己的话早走了,现在又一次听了宝拴说的话,他对宝拴有了新的认识:这孩子有点脑壳,非要见见刘二侠是什么样的,怎么想的,才放心。好,那就让他见见吧!反正刘二侠也不是脑子不够使的人。到时候还不一定鹿死谁手呢!这样想着对宝拴说:“乖乖!你有什么要求,你叔我不满足你?别说这事了,明天我领来你看看,管就管,不管的话,你叔再想办法给你找,一直找到你满意为止!”
秦长庚两口子也是心情愉快,不再担心儿子的固执。
他们送走了李二桂,见面时间就定在六月二十。
秦长庚一家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六月二十日上午九点多,媒人李二桂带着一个女孩子如期而至,看来这个女孩就是刘二侠了。她高高的个子,方脸型,不怎么白,红扑扑的,上身穿方格蓝底的花褂子,下身穿蓝色的的确良裤子,都是八成新,也没有特别打扮。齐肩的短发乌黑油亮,柳叶眉,大眼睛,鹰鼻骨,大嘴巴,说话不吞不吐,大大方方,自然端庄,只是看上去已过了二八佳丽的妙龄,额角的线纹显出几分饱经沧桑的烙印,有二十七八的样子。
秦宝拴今天也换了身新衣服,又洗了头,虽说已是二十大八的人了,但是显得比平时英俊了许多。
宝拴全家人热情地和刘二侠说了话,让到屋里入座。在宝拴倒茶的空隙,他们都退了出来,屋里只剩下宝拴和刘二侠。
“喝点开水。”宝拴拘谨地把倒满开水的碗端到刘二侠面前说。
“谢谢!”刘二侠接过茶碗,放在面前的桌上。
屋子里一片寂静,仿佛空气也停止了流动,凝固在原地不动,只有两颗年轻的心在跳动。
宝拴眼看着地,右手捏着左手,像在数数,又不像在数数,显得不自然。
刘二侠用眼光在屋里扫视着,最后落在宝拴身上,她在等待着。
屋里依然是寂静,两人的心跳在加快。
“说话呀,同意就是同意,不同意也可以说,权当多认识一个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刘二侠等得不耐烦了,首先打破了沉默说。
“我没意见。”宝拴平息住紧张的心情,“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见,反正俺生产队的生产情况不太好,撑不死饿不坏。”
“现在就这样,要穷大家一块穷,要富大家一块富,生产搞得好的队,每人也只不过每年多分几十斤粮食,好也好不到哪里去。穷日子细水长流节省过就是喽!我不信还能永远这样?说不定以后落后队还能变个先进队,吃不了用不尽呢!”刘二侠毫不紧张、语气自然地说。
“那行,只要你不怕以后吃苦受累,不嫌弃我的穷家破院,就行。”
“行,我也没意见。看来你还算诚实,实话实说,不像个油腔滑调的人,就这样吧。”刘二侠起身又把刚才剩下的茶喝了,转身走出大门。
蹲在门外不远处等待消息的李二桂、秦长庚 、陈素娟、玉莲慌忙迎了过来。
“大叔、大婶,我回去了。”刘二侠很有礼貌地和宝拴的父母告别,紧握着玉莲的手看了又看。
“不走,不走!吃过饭再走!”陈素娟一手拉着刘二侠的手,一手扶着肩膀说。秦长庚、玉莲、李二桂也一齐挽留着。
“你们回去吧,我走了。”刘二侠松开了手,又看了玉莲一眼。
众人目送着刘二侠远去了,这时候宝拴才走出屋子。
“笨东西,怎么不知道出来送送人家?”陈素娟数落着走出门的儿子。
“我当她出来方便的,谁知道她走!”
一家人连李二桂都来到屋里问刘二侠什么意见,宝拴简要做了回答。众人听了都感到二侠做事果断、爽快,为宝拴感到高兴。
李二桂要回家去,秦长庚一家人再三挽留也没留住,只好作罢。
李二桂为刘二侠今天大方、爽快的表现感到满意,他的计划又向前推进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