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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口一夫确实有兴师问罪之意。但姜伯钧也是遭劫之人,怕了大王山,改走水道,倒是无可挑剔。他怔了一怔,忽然话锋一转。
“这戏班的人,好象多几个?”
姜伯钧又是一惊,这个他倒是真没留意。
“没有啊,上次好象也是这么多人。”
山口一夫只是虚诈一回。戏班到底有多少人,他也不清楚。
“罗君,戏班还是原来的人吗?”
罗佑福见山口一夫问上自己,站起来细细数了一下,比他上次初见时似乎多了两三个,但后来加了几个人,似乎一样的多,只是有几个形态不太相象。多了一个老婆子。
这个细微差别,罗佑福不敢说,否则引火上身。
“是,太君,正是原来的人数,”
山口一夫无话可说,却提起另一个问题。
“上次他们好象没演完就离开了?”
姜伯钧有点紧张,这个细节山口一夫也清楚?
“是啊,演到半途,东门突起枪声,他们都吓跑了。”
山口一夫又是一阵大笑:“戏班的人,个个胆子小小的有。”
姜伯钧忙说:“他们只为生计,最怕风吹草动。”
山口一夫怔了一怔,旋即又大笑起来:“不错,他们都是属老鼠的。”
姜伯钧真的摸不清山口一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太君很风趣。”
“那么他们怎么今天又找上贵府?”
姜伯钧暗暗后悔留下他们。现在想看一场安心的戏,也是奢望。
“我的,戏迷的有。太君,他们都知道我这个爱好。”
“他们不怕皇军?”
山口一夫的问话越来越刁钻。
姜伯钧差点急出汗来。山口一夫一句接一句,真让他招架不住。
“他们是皇军的良民。”
“哟西!”山口一夫扫了三木等人一眼,暂时结束问话。
三木却站了起来,离开座位往屋里走去。
姜伯钧暗暗心惊。胡贤弟在客房,如果三木撞上,不知又有什么麻烦。
姜伯钧也站起来。山口一夫挡了他一下:“姜君,哪里的去?”
“内急。”姜 伯钧现出窘态。
山口一夫微微一笑,挥挥手。
姜伯钧赶紧进了客厅,看到三木在客厅踱步,眼睛不时盯着书房的门。
原来三木又打起姜伯钧珍宝的主意。
姜后钧吩咐冯嫂带两个丫环送果品到台前,自己陪着笑脸,跟在三木身边转。
三木看到姜伯钧,哈哈一笑,坐到茶几前。姜伯钧立即吩咐家人沏茶。
三木摆摆手,盯着姜伯钧问:“姜君,你的朋友谊来过没有?”
“没有。”姜伯钧下意识一口回绝。心里却打起鼓。胡贤弟,你千万这个时候别出来,否则我们都玩完了。
三木有点失望。
“他的古董大大的好。”
狗日的,贪心不足!
姜伯钧心里骂了一句,脸上却是笑。
“太君,宝物大大的好,可这宝物,不是想有就有的。”
三木唔了一声,盯着书房门:“姜君,进去的看看?”
三木似乎随口而说,但姜伯钧听出却是命令的口气。
姜伯钧只好打开门,拉亮灯。三木在几个书架前转了一圈,竖起大拇指言不由衷地夸了几句,兴趣索然地转出来。
“姜君,难得今晚空闲,贵府我还没有好好看看,能不能带我转转?”
姜伯钧心里叫苦不迭。他知道三木没得到宝物,心里不甘。
“好吧,太君请便。”
姜伯钧耍了个滑头。如果自己带路,那间客房要不要进去?如果三木自选,也许漏落高继成休息的客房,那么三木也找不到他的碴子。
三木唔了一声,举步前行。
一连转了几间房子,三木都一无所获。最后三木走到高继成睡觉的客房前。
姜伯钧的心格登一下,紧张得心提到嗓子眼上,由不得干咳一声。
三木急回头,盯着姜伯君皮笑肉不笑道:“姜君,你的感冒了?”
姜伯钧干笑一声:“太君,我喝惯了茶水,这半天滴水未沾,嗓子不舒适。”
姜伯钧急中生智,这个藉口倒是说得通。
三木哦了一声,点点头,眼里却没有去掉疑惑。他猛地推开客房的门,屋里一片黑暗。姜伯钧无奈,只好开了灯。
姜伯钧不敢睁眼,怕高继成躺在床上。他的心一直往下沉。
三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姜伯钧慢慢睁开眼,有点吃惊。
床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没有人睡的迹象。
咦,胡贤弟哪里去了?莫非他得知消息,提前躲开?
姜伯钧瞬时的表情,令三木起疑。三木慢慢走到床前,伸出大掌按在床上。床单没有一丝暖气。显然没人睡过。
三木哼了一声:“姜君,我进这间房子,你为什么神思恍惚?”
姜伯钧苦着脸说:“太君,我跟山口太君请示,进来方便。”
三木一愣,随即回过神来,爆笑不止。
“姜君,你的大大的有趣!内急的有,怎么不去茅厕的干活!”
姜伯钧摇摇头,讨好地说:“太君要府上看看,我的主人的有,不能不陪太君。”
三木不停地笑,眼睛盯上一角的大花瓶。这个花瓶虽然不是古董,却也锻制得精致。三木上前一把抱起,对姜伯钧说:“姜君,我的也爱花惜草,这个花瓶,我的拿去插花的有。”
姜伯钧巴不得三木早点离开,连忙点头:“太君,我的孝敬的有。”
三木哈哈大笑,抱着花瓶出了门。
待三木出了客厅,姜伯钧迅速折回房,轻声叫道:“贤弟,贤弟。”
没有应答。姜伯钧正发愣,忽见床下钻出一个瘦小的人来。姜伯钧倒吸一口凉气,情不自禁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