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蹲在灌木丛中,本想等伪军撤走后再与陈大妹见面,焉知周用生怕在山口一夫面前交不了差,恼成怒喝斥要绑陈大妹,李二虎心头火起,大吼一声。
有几个胆大的伪军正准备上前绑陈大妹,忽听场外响起炸雷似的吼声:“谁敢动我李二虎的老婆!“
这声吼叫,吓得部分伪军缩了脖子,一些伪军举起枪。周用生顿时面无人色,罗佑福下意识掏出枪来。
陈大妹乍惊乍喜,忙喊:“二虎,这里不关你的事,你走吧。“
陈大妹怕李二虎孤身犯险,会吃大亏。
李二虎哈哈大笑:“老婆,你放心。山寨弟兄都来了,在后山埋伏呢。“
话到人到,李二虎腰上插着短枪,一身便服,大踏步奔向打谷场。
有的伪军砰的往天上放枪。大王山声威正炽,与之作对的伪军性命不保,顺从者毫发无损,这些混粮吃的,大都不想就此丢掉性命。
李二虎笑道:“都是中国人,不必放空枪,鬼子不在,我们也不为难你们。“
周用生老狐狸一个,听得出李二虎这话水份太多,不禁盯上李二虎。
其实李二虎也不知道高继成上山报信,何大山带弟兄跟过来之事。他想虚张声势,吓跑周用生等一干人。
既然山寨有人来,不可能让李二虎只身冒险。周用生也不是等闲之辈,立即看出李二虎的用心。周用生骨子里不敢与山寨对抗,但是山口一夫逼得太急,现在李二虎落了单,周用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人多势众,抓住李二虎,既可以剪除山寨的羽翼,又可以在山口一夫面前请功。
周用生利令智昏,高喊一声:“来人,把这个山寨首恶分子抓起来!”
李二虎一听火了,猛地掏出枪,指向周用生。罗佑福一看大事不妙,急举枪喝道:“李二虎,不得乱来,否则我开枪了!”
李二虎瞪了罗佑福一眼,轻蔑地说:“我既然敢出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有种你就开枪,只要你枪一响,你手下的喽罗,就没一个人能活着走出李上屋!”
罗佑福的手有点发抖,李二虎的话他完全相信。走不走得出李上屋那倒难说,但是从此与大王山结下梁子,他倒是真的没好日子过了。
陈大妹见有几支枪指向李二虎,尖叫一声,扑过来叉开手挡住李二虎。
“你回来干什么?”
李二虎嘿嘿一笑:“看看你啊。”
陈大妹急了:“我有什么好看的?”
陈大妹话出手动,猛地抱起李二虎,一下了颠倒在地。陈大妹脑筋转得快,她怕有人枪走火,射中李二虎,那就后悔也来不及,便趁势缠住李二虎,把他摔倒在地。
李二虎跌得哼了一声,有些伪军笑了起来。
陈大妹还没直起身,忽然砰的一声,一颗子弹从头顶飞过,陈大妹大惊失色,忙按住李二虎,伏在他的身上。
“要开枪尽管冲我来,你们敢动二虎一根汗毛,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枪是杨大成放的。杨大成是个草包,也是个混人,他见李二虎口放狂言,按捺不住,一枪射过。罗佑福急出一身冷汗,扑上去狠狠扇他一个耳光,低喝道:“你找死!”
罗佑福这一巴掌打在杨大成脸上,却也让周用生顿时清醒过来。今天只是带着伪军出来,如果真的被大王山的人或者被游击队逮上,这些伪军哪一个不是敌手。
周用生干咳一声:“各位父老乡亲,我们此次前来,只是想对各位透个信,皇军将逐村逐村清乡,对匪属实行奖惩措施,如劝从匪的家人重新做人,不再与皇军作对,皇军既往不咎,如果继续为匪通匪,格杀勿论!”
李二虎被陈大妹紧紧地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听到周用力说出此话,破口大骂:“放你娘的狗屁!我们作匪,不全是你们逼的?现在日本鬼子不让我们有好日子过,我们还要听他的?周用生,你还是不是中国人?”
周用生被骂得面色紫涨,瞪着压在地上的李二虎,恨不得一枪崩了他。可惜又不敢。
杨大成被罗佑福扇了一个耳光,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又气又急,一掌推开罗佑福,窜到李二虎面前,枪指向李二虎脑袋:“别人怕你什么狗屁的山寨八当家,老子却不怕!”
原来杨大成泼皮一个,无家无室,见周用生和罗佑福都忌憧山寨,心里不忿,决意取了李二虎性命,拿他的人头到山口一夫面前请功。
陈大妹见杨大成扑过来,枪口直指李二虎,急了,跳起来扑上去要推杨大成。杨大成闪过身,厉声道:“疯女人,你敢再胡闹,连你的命我也要了!”
陈大妹一心只想保住李二虎性命,哪虑及自身安危。杨大成虽然泼皮一个,却有些拳脚功夫,见陈大妹扑过来,一个闪身,飞起一脚。陈大妹踉跄起身,立势未稳,哪禁得住杨大成贯足全力一脚,这一脚正踹在股骨上,疼得陈大妹惨叫一声,仆地便倒。
李二虎刚转过身,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不禁心如刀割,大吼一声:“杨大成,老子和你拚了!”
李二虎挂记陈大妹安危,心浮气燥,猛出掌,却无招式可言。
杨大成却借势一跃,枪口顶住李二虎的脑门,狞笑一声:“李二虎,大王山八当家也不过是莽夫一个!欺天下无人?现在只要你一死,你的老婆就是我的女人了!”
李二虎气炸了肺,正欲拚死一击,杨大成却急扣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