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牌时分,梅河剧院里琴声悠扬。戏就要开演。
戏台前面摆了几张太师椅,太师椅前摆一张长条桌,桌上摆满了各色果蔬,以及茶水和瓜子。但是这几张椅子居中空了两张,是留给山口一夫和三木的。周用生带着鲁冰花坐在右边,罗佑福和刘其山、杨大成坐在左边。
戏台两边趴着许多伪军,他们既是维持秩序,也是打秋风的。
今天鲁冰花到梅河剧院,经过山口一夫特许。
鲁冰花的脸上少有血色,略显憔悴,不过天生丽质,却依旧风韵十足。
鲁冰花虽然坐在周用生旁边,却不敢对他十分亲昵。这段时间,山口一夫总是找借口把周用生支出县府,而他与鲁冰花明铺暗盖。
鲁冰花觉得自己太脏,心里有苦却也无处诉说。
锣鼓一通接一通的响,但是山口一夫和三木还没入场,戏不敢演。
罗佑福有点坐不住,起身到门外。这时看到两辆摩托车开道,一辆小车徐徐驶过来。两辆摩托车的鬼子跳下车,分立剧院大门两边。小车滑过来后,停在门前,山口一夫和三木跳下车。两人腰间挂着指挥刀,戴着白色手套,笑容满面地踏上级阶。
“罗君,久等了。”
罗佑福哈腰笑道:“太君,您们来得及时。快请。”
山口一夫凑近罗佑福,低声问:“宗大垸的人,看押的紧?”
看到山口一夫如此重视宗大垸被抓的人,罗佑福忙说:“太君,我亲自去看管。”
山口一夫哈哈一笑,连连摇手:“不,罗的,你和你的团长都要看戏,我们的大大的太君,也要看戏!”
原来这场戏,是山口一夫暗中授意演的,目的就是引出大王山义勇军或者鄂豫皖游击队。昨晚宗文礼趁黑摸上山,暗哨的鬼子早盯上了。山口一夫得报后,知大王山必有动作,因此连夜吩咐罗佑福请戏班,并到处张贴嗨报。
已撒下天罗地网,就等大王山义勇军或鄂豫皖游击队找上门来。关押宗大垸乡民的房子离戏院只有一条街之隔,山口一夫暗地派了一个小队的鬼子兵监视。
其中内情,山口一夫并没告诉罗佑福。他对罗佑福不很放心。
山口一夫留他看戏,罗佑福满心欢喜。罗佑福是个戏迷,哪里舍得这个机会。
“谢谢太君!”
罗佑福小心地陪着山口一夫和三木,把他们带进剧场。
剧场里看戏的人并不多,整个剧场空荡荡的,只有百来人,而且大多是妇孺,再就是维持会的人,只有少数有戏瘾的商贾。
山口一夫溜了一眼剧场,满意地点头。现在该进来的人都进来了,再有闲杂人,一眼便能辨出。不过山口一夫料定大王山或者鄂豫皖的人不会混进剧场,他们必会城里四处打探,伺机劫走人质。
山口一夫径直走到前排的太师椅前,坐到鲁冰花身边。椅子挨得很紧,山口一夫坐到椅子上,便把鲁冰花的手抓住,放在膝盖上。鲁冰花弱弱的挣扎一下,便驯从了。鲁冰花吃了不少的苦头,稍有反抗,便是山口一夫变态的折磨。
周用生偷偷溜了一眼,象吞下只苍蝇。如果不是山口一夫点名要他来,他早就离开。
罗佑福扯直嗓子喊:“太君来了,开演!”
立即一阵紧锣密鼓,然后平息下来,悠扬的琴声又起。
琴乐浓处,粉红的帷幕徐徐拉开。布景是一幅山水画,画工并不高超,却有山有水有河流,村庄绿树掩映,优雅的乡村景观跃然而生。
这时转出一青衣小生和一彩衣花旦。
两人一亮相,都走到台口。青衣小生道:“小生俞老四,纨绔子弟也,仗着祖荫田产,吃穿不愁,到处寻花问柳,今朝转到张家村,遇到一绝色美女,羡煞小生!”
彩衣花旦福了一福,莺啼宛转:“民女张二女也。家境贫寨,却有沉鱼貌、落雁容,人比西施捧心美。才奉母亲之命,来河边浣纱,不料偶遇赛潘安,欺宋玉的美男子,真是前世姻缘今世逢,由不得小女子春心荡漾!”
这开场白甫落,台下轰然叫好。
原来这是鄂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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