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的笑了笑,抓抓大胡子:“真是因缘际会,巧的很。额,虽然杀他这事不是俺定的,但俺确实亲手把他杀了,俺上辈子也确实是你娘,但那是上辈子了,俺现在有妻有子就别提了。帝姬娘娘别耿耿于怀了,别老提”
“这种事某不说,别人会说。某说了,别人反倒不会说。”
“您真能泰然处之?”
“能让旁人以为……方某一笑置之。”方依土面带嫌恶的扯扯嘴角,说出这句话之后又忽然有些懊恼。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对面的这个人身上的气息虽然熟悉,却不是自己的娘了。就算还是娘,自己现在也不是小孩了。
“哈哈哈哈,您是仙人不是圣人,就别装成一副圣人样儿了。苦不苦!”大汉的笑声中带着善意的嘲笑。
方依土面无表情的揉揉头,满脸疑惑的问道:“当年你为什么说方落并非良人?”方落又俊俏又随和,学文习武都是一把好手,又是个恩怨分明的讲道理的人,小时候和自己也没少闹脾气吵架打架,没故意讨好过自己。
那大汉挠挠头,干笑两声:“说了你可不许打俺,你是仙人,俺现在打不过你。”
方依土一皱眉:“在凡间你也打不过某。”
大汉抓了抓大胡子,脚下不丁不八的站好,晃了晃膝盖随时准备逃跑,谄媚的笑了笑:“虽然您从小就很有英雄气概,可方落俊的像个银娃娃似的,俺也见过章华的小摸样,挺俊的,可还是不如方落那样气度天成,从小往哪儿一站就是个风流人物。”他挤眉弄眼了半天,怯怯的说道:“这个吧,不般配。”
方依土想了想,险些气炸:“你说我丑!”我还以为我娘是怎样的未卜先知,是怎样的的大智如愚,竟然是……竟然是嫌我丑!
二十年前不记得了,但二十年内从没有人敢说我丑!敢说的把脸抽肿!
虽然把我当男人算不好看,当女人算算是丑的,可关你屁事!这句话对着他说不出来。
大汉往墙边上蹭了两步,赔笑道:“没方落那么美,天底下没几个人有方落那么美。俺不是说你长得不好。”
翟娘这时候一手拎着食盒另一手拎着酒坛,轻笑着走了进来,爽朗的说:“看来二位相谈甚欢就连进屋都不肯,不知妾身来的时候是否合适,酒菜已齐备了,请入席吧。”她麻利的从食盒中拿出方依土点的四样菜肴摆在院中石桌上,又从第三层食盒里拿出四小碟凉菜放在热菜旁边,两个海碗也摆在桌子上,一滴不洒的倒满了美酒。
方依土一点也不想当着翟娘的面儿探讨自己的美丑,闷闷的帮她摆筷子和筷托。
方依土和大汉闷葫芦似的对面而坐,翟娘笑吟吟的侍立一旁。
大汉端起酒碗来,道:“俺敬你一碗。”
他虽然知道自己前世是方帝姬的母亲,可还是这一辈子的痕迹更重,这一辈子他从记事起听的是二位方魁首的恶名,稍长大一点听的则是二位方将军的从龙之功,在后来则是处理民生轻车熟路又貌如谪仙的方相和戍边近十年、豪迈霸气的帝姬娘娘。虽然心中莫名的觉得亲近,却更多是深入骨髓的敬畏崇拜。
他这一代年轻人的偶像一般只有两个,文则是文武双全温和宽厚的方相和铁面无私的方御史,武则是出生草莽号令千军万马、保住举国平安的帝姬娘娘。
虽然方落方依土一路走来几乎形影不离,但方落再怎么严刑峻法只要把那张脸一摆,再微微一笑,柔和的解释一下律令,立刻就变成施行仁政了。方依土再怎么和蔼可亲嬉笑逗弄,也是个令人敬畏的国之重臣、赫赫声威的世间英豪。
方依土端起碗来,一饮而尽。亮了亮碗底,郁闷的不想说话。嫌我丑……嫌我丑……嫌我丑……从小就嫌我丑……你就不能委婉点,说方落长的太风流吗?
翟娘又倒满酒,大汉在端起碗,道:“俺真么想到,竟然还能和帝姬娘娘一起喝酒。俺太开心了。”
方依土扯了扯嘴角,端起碗一饮而尽:“没什么。方某也就是个普通人。”
翟娘再倒酒,她料到方依土和这大汉聊不好,故而选了数种烈酒混在一起,又加了些天上御酒,想让方依土痛痛快快醉一场。
说实话,翟娘见到这大汉之后,抓着陈良问了半天,才将信将疑的信了,然后又盘问了许多旧事,才确定是。
那大汉摇摇头道:“俺做梦都想在帝姬娘娘麾下效力。俺,俺知道自己是您的母亲,实在是忐忑难安。喝完这顿酒,俺还是去转世投胎。”
他诚恳的望着方依土:“俺如果没有前世,还可以在您麾下当差,那多好。可俺偏偏有了前世,而且前世虽然生养了您,却啥好东西都没教给您,还让您出身不正,背了包袱。俺想留下来,可俺也知道,俺留在这儿,您对俺恭敬了,俺心里不安。您对俺要是不恭敬,那样人言可畏。”
方依土端起酒杯,愣了半天,道:“方某敬你一碗。说来难听,多谢你。”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早就说了,方依土他娘转世投胎做了刑部侩子手。
侩子手总得络腮胡子,一膀子横肉,虎背熊腰的才好嘛,哈哈哈!
……………………
我后台显示的很好啊,不知道为什么在书页会显示乱码,大概是又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