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上?是啊,终究不过是奴才而已。
“你身为死士为什么不拦下她?”他疯狂的发问。
你何以不放下你的骄傲,让她在宫闱之中安度余生?如今又来质问我?我不过是想她走了一了百了,我十八人再随她去了,到了地府为她开路,那些大鬼小鬼休想欺辱华阳!她生当为帝姬,死后亦是鬼雄!云驷被打的晕乎乎的,不知怎么心里发生起这些古怪的想法,一个生了叛逆心的死士啊,要不得的,要不得的,他还是死了好!
“好,很好,死了好,一了百了,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对吧?留下我一个在这世上伶仃孤苦,孤家寡人,朕就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了……阿四你别恨我,我不想你死,你去西秦吧……”
于是就有了后来,有了现在,有了兜兜转转,此去经年的相遇,有了再见故人触景情伤的无限感慨。
华阳啊华阳,你若是已落入轮回,为何还牵连着这么多人的命运?
那日的傅画磬,一身紫衣流光滟滟,眉目深沉而又暗含伤色,他本不善揣摩人心,都能看出他对华阳不只是她是仇人的女儿那么简单的仇恨,为何傅画磬自己不曾明白。几十年如一日的恨着一个人,用一样的心情去恨着他的后人,多少情爱之事朝令夕改,多少独宠恩爱说淡就淡,唯独只有恨之一字二十年不改,画磬我是该言你专情还是寡情?
“阿四,你变了。”
那犀利的目光,幽重的长叹就像跨过几年的光阴而来,将差点溺死在记忆里的他打捞上岸。
那个年轻的帝王他看着他的眼神里有悲悯,就如同此刻看着帝王的他一样。他们都用这种淡淡的悲悯看着对方,那岂不是三四年过去,他们都变了?
“主子,我们彼此彼此。”
一个死士不该留恋过往,不该对主人的话产生质疑;一个帝王不该在人前展示落寞的神态,他应该是无情绝爱的。他们的确都变了。
傅画磬森冷的眸子闪过诧异,再看向云驷,他竟然唇角含笑。
傅画磬微吸一口气,右手摆了摆又搭在腰,他微侧身,再道:“既然回来了就留在我身边。”他似是长吁一口气,无限的轻松,又无限的怅然。
云驷不错眼睛的盯着他,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傅画磬。
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玄衣男子转身望向他,“阿四,我从未拿你当奴,十三年前就没拿你当奴……”
云驷惨白的脸陡升起绯红,他在颤抖中低下头,咬唇道:“但凭……主子……吩咐。”
他是留,是死,都凭他一句话。
他回来,他的束手就擒只为见他一面啊!当然还有他已忘记容颜的弟弟,这就是他半月来的盘算,他在秦地三年来的盘算。
无论此刻的傅画磬对他到底抱着何种心情,无论他是真情还是假意,他都为他这句话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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