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焉不知道桑为霜具体在想什么,但他清楚桑为霜想知道那个西秦士兵在哪里养伤,于是他上心了,用心记着,等有机会再托人打听打听。
“当家的,我这两天琢磨出用琉郡的琉璃盏沏茶,当家的和两位公子想不想尝尝鲜。”看着一桌昏昏欲睡的人,杨焉忍不住提议。
一说起茶的事,为霜又想起移栽在京城的雪桃来,不知谢公子的人照看的怎么样了,这一时半会儿她也不能飞到洛阳去。杨焉的提议她不想拒绝,于是微笑着点头,于她而言很自然的一个微笑,和前世她对宫人们的微笑一样,然而她却不知她的微笑在别人心里划下圈圈涟漪。
娄蒹葭的眼睛不会错过她的微笑,他不知道内心的感受该如何去形容,总之他不喜欢看到她对除他以外的男人笑。
杨焉唇角不自觉的扬的很高,他很快的将准备好的琉璃盏拿出来,桑锦文像看戏听曲一样期待着。
在桑为霜看来杨焉的茶是她喝过沏的最有味的茶,她不知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没有宫廷茶品的奢华,他的茶清雅,没有农家茶品的质朴,他的茶寓意更幽远,经他之手沏出的茶总让人如品高曲名画,那种感觉很温暖雅致,以至于让她不喝茶的时候都想念着,她想经过很多年,她还能记起这种味道,于是她喜欢上了杨焉沏的茶。
杨焉的手生的极好,他沏茶的过程也很耐看,绯色琉璃壶握在他手中,与他手的颜色对比鲜明。
“前朝有一画师就很喜欢‘明月照初雪,温水煮琉璃’的意境。”桑为霜突然有感而发。
杨焉手一顿,抬眼望向桑为霜:“当家可是说画圣微君?”
“嗯?”桑为霜一讶,清冷眸子竟有惊惧之色,好久,她缓缓点头。
杨焉很诧异桑为霜刚才的神色,心中突然觉得他方才言语唐突,桑为霜可能误会了什么。于是解释道:“我听西院的守院人说琉郡是画圣微君的故里,于是大胆猜测当家可能说的是微君先生。”
如此一说,桑为霜了然,暗觉自己重活之后疑心病重,于是爽声道:“正是他。”
杨焉见她脸上神情恢复了自然,笑了笑道:“这么说来画圣微君也是一位喜爱品茶之人。‘明月照初雪,温水煮琉璃’画圣微君极顶雅致之人也。”
桑为霜唇角笑意更浓,这也是她喜欢与杨焉相处的理由之一,他挺善谈,而且他懂得她的喜好。
“我的太……是我师父曾经说,诗中最有意境的便是那句‘明月照初雪’情景交融为诗中最美最雅之意境,画圣微君为人并不喜爱诗词更不是沽名钓誉之人,他将大俗大雅看得极淡,于是接了一句‘温水煮琉璃’,当初我父……我师父还笑他只有他能将意境高雅之句赋之大俗,可正印证了画艺之‘雅俗共赏’。”
杨焉难得见到桑为霜自经历“生死逃亡”后说这么多话,今日的她似乎格外爱笑,也许是因为她想到了她的那位师父吧,她心里一定很敬重他。
“当家的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将茶奉上,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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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