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没有早早诊治?”
甘氏以为她是气的了,过了那一会,就有缓过来了,没有那么严重。
章大夫摇头叹气。
“大夫!我娘这病能治好吗?”聂贵芝急的在一旁问。
“想治好…除非你们能找到乌医。现在我的医术是没办法,只能给你们开些药,只要不犯,问题就不算太大。”章大夫说着,让小童拿出笔墨,开方子。
“巫医?啥是巫医啊?那巫医能治好我娘的病?”聂贵芝追问。
“乌家曾出过一个怪医,医术绝妙,据说有起死回生之能。”章大夫说着抬头,看她脸上浮起希望,摇头道,“乌家三十年前满门被灭,现在你们是找不到了。”
聂贵芝的心,顿时沉了下来,忍不住眼泪往外涌。
聂大贵和聂三郎也都沉沉叹气。
“那现在咋办?娘这病不能不治啊!”聂三贵看向聂二贵,“二哥!你们从娘这借的二十两银子也该还给娘了吧!现在爹和娘都要吃药,总不能自己的银子借给你们,再去借别人的吧!”
聂二贵跳起来,“你说这话是啥意思?娘病了要看病抓药,你这当儿子不准备出一份力!?你们家分家的银子,挣的银子,挖鱼塘借的三十两银子也没有花完。我们家给四郎娶媳妇都花差不多了,现在可是只有几个铜板。”明明自己有钱,却来挤他来了。老太太手里肯定有钱!分家她说留四十两,估摸着私房银子都不止四十两。大房也有一笔私房银子。就他们二房最傻,不知道捞些私房银子存着。
聂三贵撇了下嘴,“娘自己有不少银子,要不是借给你们了,哪会愁抓药的钱!现在用得着了,你们还不赶紧还!”
聂贵芝气的脸色发黑。
章大夫看了眼,让小童把方子吹干,“这方子你们先吃上一段日子再看。上面的药,镇上药铺应该都有。”
聂二贵没有接药方子,瞅了一眼,问章大夫,“大夫,这药不是你配好……”那样就直接让他找聂大郎拿药钱了。
“谁看病不号脉就敢开方子!?”章大夫不虞道。
聂二贵被噎了下,叫聂大贵,“大哥!你们不是借了骡车,顺便去镇上药铺把药给咱娘抓回来吧!”
聂大贵和聂三郎看了看,都不敢上去接。他们手里没有银子,咋抓药?
聂贵芝看的心里憋火,上前一把拿过药方子。
甘氏心里忍不住酸涩苦楚,擦了擦眼泪,叫了聂三郎,“三郎你去抓药吧!我给你拿银子。”
聂二贵一听拿银子,道,“要不…还是我去抓吧!三郎也没见识过这个,再被人给骗了就不好了。”
“镇上的药铺开了几十年,哪敢骗人!”聂贵芝把方子递给聂三郎。
甘氏摸出五两银子给聂三郎。
聂二贵的眼神落在银锭子上,心里很是想去,问章大夫,“这药得多少银子啊?”
“那就看你们抓几天了。”章大夫说完,叫小童背着诊箱出了小院,就往清园来。
“师父!咱去哪?诊费还没收呢!”小童背着诊箱追上来。
“去蹭顿饭吃!”没有提诊费的事儿。
清园已经准备好了章大夫的饭菜。
云朵问了甘氏的病情,“…很严重吗?”心脏病在现代都是医学难以攻克的重大疾病,在这里,怕是前期也没有治好的可能了。
“只能吃药吊着,不犯病还好,再犯就会越来越严重。”章大夫摇了摇头,“即便吃药吊着,一年没有个百八十两银子,也不够抓药吃的。”
云朵心情有些沉重,聂家的情况,不再出事儿根本没可能,只要气着,甘氏就很有可能再犯。一年百八十两银子,也不是个小数目。凭聂家的三个儿子,甘氏的病也别想治好了。
聂三郎抓了药,五两银子只抓了八天的药,还差了几十文钱,聂三郎拿自己的钱垫上的。
“这药里加人参了呀?咋这么贵!”聂二贵惊呼,怀疑的眼神落在聂三郎身上。
“我自己还垫了几十文钱,二叔要不信,去药铺里问问。”聂三郎被怀疑的目光看的有些憋闷。
聂贵芝吸了口气,“把药给我,我去熬药!”五两银子抓八天的药还不够,这药得吃多久才算好?
药熬上,聂贵芝让张氏看着,她又来了清园,找章大夫问情况,“…我娘那药,得吃多久?”
“这个要看她犯病的情况。最好是常吃,如果不再犯,到时再慢慢减量。”章大夫回道。
聂贵芝眼眶一红,眼泪忍不住涌出来,“你奶奶咋会得了个这样病呀!”
“集聂家三房之力,估计撑一年不是问题。”聂子川看着她道。
聂贵芝哭着摇头,“现在他们三家都欠着外债,哪能拿出那么多银子啊!”
“听王家的人说,聂大太太私藏了一笔银子,聂梅能在牢里好好的待到出来,就是塞了不少银子的功劳!”罗妈妈呵呵道,把聂三郎王荷花和离,闹赔偿银子的事儿说了。
聂贵芝已经听张氏哭诉过了,她是不相信张氏能弄来一笔私房银子,除非是谁给她的。她起先也猜着是聂子川私底下给她的,但看这个样子也不像。
“大姑最好还是回去问问那些银子的来路,要是这个时候惹上了官司……老太太那里就不好了。”聂子川提醒。
聂贵芝听他说的严重,有些坐不住了,“你奶奶就是因为看到王家的人要去衙门告,才吐血昏倒的!”起来就回去找张氏。
面对她的诘问,张氏回不出话来,说是私房银子,聂贵芝却不信她一个没有银子来路的人,突然从哪冒出来的银子。
张氏没坐多会儿,就回了家。
聂贵芝和甘氏对视一眼,俩人都觉得她有问题,齐齐不安起来。
次一天,章大夫又给甘氏把了脉,就回了县里。
聂贵芝也不能一直住下,李开来送竹炭,就先回了家。
张氏和柳氏,聂二贵轮流伺候老两口。
甘氏好伺候,她自己能起来。聂老汉吃喝拉撒都在炕上,聂二贵只伺候了两天就受不了了。可刘氏被他休了,叫她来伺候她又不干。聂二贵就只伺候吃喝,让聂大贵伺候拉撒。
王荷花家人再次上门来,赶着两辆牛车,把王荷花的陪嫁全部拾掇搬走。装银子的箱子也被她拿了,还要剩余的二十一两银子。
聂三郎实在拿不出,“真的没有了,家里所有银子都在那小箱子里了!都给你拿走了!”
“聂良!我说让你们缓和两天,你们还没商量好,想要耍赖还是糊弄我!?”王荷花气怒的脸色发青。
“真的…真的没有了!”聂三郎眼眶发红,一脸疲累。
“我呸!你娘私藏那么多银子,给一个名声不堪的闺女都有,赔偿给我们就没有了!?骗谁呢!”王婆子哼了一声。
聂三郎也怕了王家的人闹了,看着王荷花,“现在家里是真的没有多的银子了!”
张氏这次没有出来,聂梅也躲在屋里没露面。
王婆子看聂三郎一副就是没有,打死都没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恼恨极了,“你们不给赔偿,就别怪我们不讲人情!”
“我奶奶心疾已经病重了…我求求你们了……”聂三郎哭道。要是娘也被抓进大牢,这个家真的天塌了。
“你放心,你没良心,我可不像你。更不像你们家有些人那么恶毒!三十两银子你们不赔偿,我也不想去官府告你们。但我告诉你了,我是肯定得拿银子治病的!”王荷花说着深吸一口气,“是二房放出你要休了我的谣言是吧?现在我们家拿不到钱,以后就能只能靠生豆芽买菜,做鱼谋生了!”
聂三郎大吃一惊,“你们要去生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