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谢瓦利埃她就只能任人宰割。她才不干!
父亲跟罗伯特神父都靠了过来,低声下气地请求克吕尼神父网开一面。然而克吕尼神父铁板一块,而凯瑟琳的两条细胳膊终究抵不过五六名青壮年的拉车。他们把她从克吕尼神父身上扒下来,套上绳索,丢进了马车。要不是她闹得太厉害,shi从们不敢把她留在外面,估计她得跟在马车后面跑到谢瓦利埃。
车门嘭地关闭。
倒在地板上的凯瑟琳费尽力气爬起来,扑向车门。然而就在她马上要碰到车门的一瞬,她骤然停住了前倾的趋势,跪在车门前,伸出颤抖的手,缓缓地,小心翼翼地,碰到了车门。然后在紧张、期盼和恐惧中,犹豫地加大力道。
车门关着。严丝合缝。
“不……”
凯瑟琳试图捂住嘴巴,手却因为绳子的原因够不到。不过她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这一点,接着又试图抹一把脸。心中的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不停地念叨:冷静,一定要冷静!肯定能想到办法的。不会有事的。她不会死的。开玩笑,活得好好的人怎么可能去死呢?简直无法想象!一定有办法救自己。这一切肯定能结束。快想。快想!
然而,就连这个声音本身,都是颤抖的。
终于,凯瑟琳颓然坐在地板上,尽量地拥抱自己。好像有一万只蚂蚁在她的脑子里漫无目的的乱爬,让她什么也想不了。于是她只能坐在那儿,忍受被恐惧咬啮的折磨。
忽然间,车门开了。shi从把她揪了出来,扔到马车外的空地上。
然后还把她给解开了?
茫然的目光对上了并肩而立的两名神父。克吕尼面无表情,却似乎有些生气。罗伯特笑容优雅,但似乎带着些许胜利的自傲。发生了什么?
接着她听见克吕尼神父假咳了一声,朗声宣布道:“既然今天天se以晚,回到谢瓦利埃再行审讯不是很方便,那就听从罗伯特神父的建议,先将凯瑟琳?穆勒关押在纽芬教堂,由本地派、外乡人派跟我带来的shi从共同看守。等到明日一早,再将她押往谢瓦利埃行刑。”
行?刑。
果然根本不打算进行所谓的审判吧。他终于暴lu他真实的意图了么?
但无论如何,留在纽芬至少还有希望。父亲跟牧猪人迅速地选出各自的看守。在他们和shi从的监督下,凯瑟琳顺从地步入盖到一半的教堂当中,任他们把门锁上,不做无谓的求饶。
夜晚缓缓降下帷幕。
教堂虽然只搭了个大概,但外墙已经垒了五六米,凯瑟琳徒手根本爬不出去。教堂内部堆积的建筑材料早在她进来时就被工匠们搬走了,凯瑟琳检查了一圈,很无奈地接受没办法制造工具逃出生天的事实。
越来越安静,越来越寒冷。只着了一条单裙的凯瑟琳逐渐受不了夜里的气温,龟缩在墙角,努力缩成一团保持体温。可过了没多久,她的手脚还是麻木了,肚子更是饿得咕咕叫。之前她也试着请求看守给她一些食物和御寒的东西,结果却在嘲笑侮辱一番后被撵回去了。此刻她只能使劲搓一搓手脚,尽力捱下去。
夜,好长。
但想到这可能是她渡过的最后一个夜晚,凯瑟琳又恨不得明天的太阳永远不要升起。
上一世的结束来得太突然,太迅疾,她根本没体会到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秒的濒死的感觉。所以老天爷就要在这一世给她补齐,让她仔细体会被等待折磨的感觉么?
跺了跺脚,凯瑟琳又回到之前龟缩的角落。她抬头看天,无遮无拦的夜空绚丽多姿,让她最后一次享受美丽。
静默之中,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变得不清晰。似乎所有的过程都只是在放电影,她在荧幕外安全地看着,直到最后被扔进结局,承受被关在这里的结果。就连恐惧都被这枯燥单调的等待冲淡了,很多在白天被肾上腺素压抑的东西再度涌入大脑。
——还是,不甘心。
可谓强打着精神,凯瑟琳站起来,努力控制着这具僵硬不已的身体,走到被堵死的大门前使劲地敲:“有人在吗?!我要忏悔!”
敲了好半天,看守才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爬出来。这是个shi从,本职是谢瓦利埃的农奴,因为克吕尼神父的决定不得不留在纽芬,因此而愤怒不已:“叫什么叫!女巫忏悔个屁!”
凯瑟琳好说歹说,那人总算去给凯瑟琳找神父。凯瑟琳松了口气。太好了。如果能跟神父接上头的话,说不定能找到逃生的办法。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神父似乎总是很照顾她。说不定他已经想出办法了。
然而,等那个shi从回来的时候,凯瑟琳彻底傻眼。
“你又有什么事啊?”克吕尼神父不悦地问她。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