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阿丑摆出礼貌友好的谈生意态度。
何思峻并非抱着来买的态度,他只是好奇,是否真的有五千斤:“这么多天麻,交货你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先行签订契约,交货就需要买家出人了。”阿丑中肯回答。
签订契约,那应该就不假了。何思峻试探:“五千斤天麻,花了不少时间搜罗吧?”
碰上技术性问题,阿丑顾左右而言他:“自然不是轻松活,这位客官觉得怎样,要不拿一些?”
何思峻站起身摇头:“我考虑一下。”
阿丑点头相送,也不着急。她清楚,自己手上数量多,若是一次几十斤的小买卖,她做到猴年马月也做不完,何况还累死累活。所以她希望能有大单,最好是一千斤起卖。不过这样的买卖,不好寻。实在不行,她自己屯着,等到天麻紧缺之时再出手!
离开摊子的何思峻一路向前,吩咐身边的伙计:“盯着那姑娘。”
伙计答应着去了,一旁的管事没闹明白何思峻的心思:“为何不买却要盯着那姑娘?”
“我们做药的,都知道天麻一年收两季,冬麻品质最佳,春麻品质次。可是那姑娘手中的货,春麻竟比一半冬麻都好,况且是五千斤,”何思峻分析解释,又有些感慨,“每年收天麻,小店小铺还好,我们最是头疼。一般人家,能挖出几斤就不错了,一个个收过去,费时费力。我揣测,这姑娘的天麻,并非寻常办法得来,我有心查一查,对我们许是个机会。”
管事颔首称赞:“二爷所言有理,何况每年宫中对天麻的需求量很大,若能开了这条路,对我们很有好处。”
“宫中那部分一直是我在负责,我自然要操心。何况不止宫中,民间天麻也十分紧俏。易安堂那家伙,呵,就不知道会不会吃回头草。”何思峻语带讥诮。
阿丑看何思峻离去,不过摇摇头继续看书。
只是没过多久,之前那个管事再度出现。
“若我把五千斤都买下来,姑娘开什么价?”易安堂管事询问。
阿丑不由在面纱下蹙眉:今个怎么回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也有脾气的!
随即她清澈的双眸一转:“五千斤?不好意思,现在只剩两千斤,你要是不要?”哼,看不起我就别来买我的东西呀,吃什么回头草!我还不稀罕卖给你呢!
管事面色突然变得古怪:“只剩两千斤?方才永和堂的人买走了三千斤?”
这回轮到阿丑目瞪口呆了——永和堂的人?之前那个?那个买了她金银花的公子,是永和堂的人?
然而不过转瞬,她已经拿了一个新主意:“是,永和堂已经预订了三千斤,如今只剩两千。”既然这个管事这么说,证明永和堂是他的竞争对手。竞争对手买走一大半,他不着急才怪。这样,兴许能让他下手也买!
管事沉默片刻,眯起双眸开口:“姑娘,你这天麻品质确实不错,倒让我没想到,居然能有五千斤,都是相同的品质吗?”
“如假包换。”药田空间药泉处理过的药种,怎么会差!
“既如此,你应该还没和永和堂签契约吧?你把五千斤都卖给我,我出六百文每斤。”管事的声音带了几分志在必得。
阿丑笑得歉意:“做生意,最讲究诚信。我既答应了永和堂,也不好反悔不是?所以抱歉,最多卖你两千斤。”既然开了这个头,怎么也得把事情圆下去。而且,这样也好讨价还价呀!
果然易安堂的管事就开始说价格问题了:“永和堂出了多少价,我给的价钱,一定不会少于他!”
阿丑寻思:六百文,已经是个很高的价格了,比起天麻零售价,只便宜了一百文。这样的价格,再往上加,也只能加到六百五。
“他们的价格,是六百五十文。”
管事的面色又变了一下:这么高的价格,不是易安堂能承受得起的。永和堂敢买这么高的价,怕是宫中所用。寻常民间,这个价格只能亏本。
于是他遗憾地摇头,颇有些惋惜的意思:“这个价格实在太高,也罢,就按六百文拿两千斤如何?”
阿丑没想到讨价还价居然失败了,暗自有些叹息。看来,拿永和堂讨价还价的计策,行不通呀!不过能卖出去两千斤,还是六百文的高价,算值了。要是她直接拿着天麻去找永和堂谈,就算永和堂要了,也不知道每斤四百文的价格能不能保住。
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就是。
“好,那便商讨一些交货细节,去官府签订契约。”阿丑爽快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