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只是一些小事,我过几天就回来!”
“不行,我跟你一起去!”单琬晶心中一急,举步刚要上前,忽然娇躯一晃,一手抚住胸口,面上露出痛苦之sè,旁边的萧环急忙将她扶住。
“公主!”尚公等人大吃一惊,赶紧冲上前护持,杨浩乘机道:“你们公主受了重伤,要小心待候,琬晶,你不要再逞强了!”
单琬晶不甘心的还要开口,却被尚公五人团团围住,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君绰!”杨浩又走到傅君绰面前,刚想说些什么,傅君绰已扬手拦住他的话,认真的道:“我明白的,军务为重,我不会拖累你,你要小心一些!”
杨浩微微一笑,扭头道:“占道、宣永!”
“属下在!”两人并肩上前,齐声答应。
“这就是我的娘子,你们的主母,你们替我好好保护她!”杨浩口中说话,目光却温柔的盯着傅君绰,高占道和宣永不敢大声,只轻轻走上前,一左一右的躬身道:“参见夫人!”
“好了,就这样吧!”杨浩最后看了一眼傅君绰,便转过身来:“我今晚就走,如果一切顺利,十天后我就会回来,阚棱、沈光,陪我去见杜总管!”
傅君绰一阵怅然若失,抬起的手仍然举在半空,目光复杂的看着杨浩走出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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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想想李子通被杀得丢盔弃甲,狼狈逃窜的模样,老夫连伤都好了许多啊!”
侧宫的厢房内,杜伏威仍然半躺在床上,jīng神却十分健旺,举着一把酒壶放声大笑。
“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老哥不会怪我擅杀军士吧?”杨浩坐在对面,手中酒杯浅浅沾唇,目光闪烁,却显得有些不自在。
“所谓慈不掌兵,这又算得了什么?”杜伏威不以为然道:“我江淮军出名的不怕死,当年老夫以五千上蓦起家,每战过后,都要扒衣验伤,伤在背后者尽数斩之,至今也不知冤杀了多少,倒是老弟第一次率江淮军出战,就能尽得我军剽悍之气,老夫才真正佩服的五体投地!”
杨浩淡淡一笑,放下酒杯道:“中原地大物迥,南北风土殊异,北兵长于耐力,千里征战,马上奔袭,南兵则好勇斗狠,短兵相接,悍不畏死,我也不过是因势利导,量体裁衣,又有什么好佩服的!”
“说得好!”杜伏威立时动容:“老弟这番见识,果然是真正的识兵之人,难怪以李密之才,都要败在你的手里,唉,若是你早生几年,天下只怕没我们这些人的立足之地了!”
我已经早生了两千多年了!杨浩不由摇头苦笑,又举杯往口中倒去。
“以你的本事,我也不需要嘱咐你什么了!”杜伏威又问道:“你这次去竟陵,准备带多少人马?”
“王雄诞那里已经有十万人了!”杨浩淡淡的道:“前rì一战之后,虽然李子通一时半会不敢再打江都的主意,但沈法兴还虎视在侧,林士宏和任少名也不得不防,所以我不会动用江都的兵力!”
“不用江都的兵力?”杜伏威微一愕然,随即恍然大悟道:“对,兵贵神速,你就让阚棱和沈光带数千jīng锐,轻装便道,早些赶去也好!”
“那可不成!”杨浩笑道:“江都局势不稳,沈光和阚棱都是大将,要留他们守城的!”
“啊?”杜伏威微吃一惊道:“你不会一个人去吧?”
“当然不会!”杨浩莫名其妙的道:“我疯了吗,一个人去?路上被人打劫怎么办……唉呀!”
忽然惨叫一声,却是被杜伏威照头一记暴栗,怒道:“少给我卖关子,快说实话!”
“嗬,皇帝你也打?”杨浩呲牙咧嘴的揉着头,却见杜伏威又要动手,忙起身道:“好,我说,这事很简单嘛,我这次打李子通,一来是顾忌江都安全,二来也是杀鸡儆猴,做给一个人看的!”
“谁?”杜伏威又是一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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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孝友独自一人站在凤仪殿外的广场,数十年来,心中竟第一次生出忐忑不安的感觉,自前rì陪着杨浩看了一场对李子通的大战,一连两天,做梦都会梦见血淋淋的自刎场面,先前杨浩托他写信时,还存有几分挟功自傲的心思,也早已荡然无存,稀里糊涂的跟着杨浩回了江都,自觉的就写好降表,连rì来好几次到宫中求见,都没见到杨浩的人影,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这rì已打定主意,杨浩再不见自己,干脆就在皇宫里打地铺算了,总好过回家以后,一个人寝食难安。
看看天sè渐晚,左孝友渐渐失望,捏着怀中皱巴巴的降表,正犹豫着是不是再去求见一次,忽然肩上被人一拍,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左将军!”
左孝友吓了一跳,霍然回头,才松了口气道:“原来是沈将军,真是吓我一跳!”
只见眼前之人正是沈光,微微一笑道:“殿下诏你进见,随我来吧!”
“啊?”左孝友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急忙道:“殿下真……真的要见我!”
“我骗你干什么?”沈光露出一丝不悦。
“不,不,我怎会不相信沈将军!”左孝友暗擦一把冷汗,定定心神才道:“那就烦请沈将军带路!”
沈光点点头,转身便走,左孝友连忙跟上,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宫中黄道走到尽头,又转了个弯,过了金水桥,左孝友才发觉有些不对,愕然止步道:“沈将军,我们这是去哪里呀?”
“就到了!”沈光头也不回的加快脚步,左孝友楞了一楞,只好闷头跟上。
又走了一程,两人竟从午门外走出宫去,左孝友再也忍耐不住,忽一闪身拦在沈光面前,怒道:“沈将军,你什么意思?”
沈光面无表情的站着,左孝友刚要发怒,却听忽喇喇一阵如雷脚步声响,原本空荡无人的空地两侧,顷刻间竟冲出大队士兵,个个手中刀光闪亮,当场吓得左孝友面无人sè,呛的一声拔剑出鞘,正准备向沈光攻去的时候,却听好几个声音同时叫起:“左将军!”“左将军!”
当的一声,左孝友手中宝剑竟失手坠地,难以置信的回转身来,只见四五名军官已向他单膝下跪:“参见将军!”
“这……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左孝友的大脑瞬间短路,茫然立在当场。
“这就是你在钟离的两万旧部!”一个声音悠然接口响起,杨浩从广场一侧缓步走出,身后还跟着身背大刀的阚棱:“我前rì已着人仿冒你的笔迹,招他们赶赴江都,钟离城,现在已经是江淮军的了!”
来到兀自茫然的左孝友面前,杨浩微微一顿,又笑道:“左将军不会怪本王越殂代庖吧!”
“末将……末将……”左孝友神sè惨然,嗫嚅了半天,最后闭目一叹道:“末将不敢,全凭殿下处置!”
“我处置你干什么?”杨浩愕然道:“军情紧急,你还不整理队伍,马上跟我出发!”
“出发?”左孝友霍然睁眼,如同溺水之人发现一根小草,竟傻乎乎的问道:“出发做什么?”
“当然是跟本王出征打仗!”杨浩一皱眉道:“还是说,你不愿跟随本王……咦,这是什么?”
左孝友衣甲外边正露出一截纸片,被杨浩刷的夺过,翻开一看,不由也是一惊:“降表?”
左孝友老脸一红,连忙屈膝下跪,恭恭敬敬的道:“臣左孝友参见殿下!”
“参见殿下!”在场的钟离军也纷纷随之下跪参拜,阚棱与沈光互视一眼,目中不由都露出一丝服膺之sè。
“哈,这也算是郎有情,妾有意了!”杨浩拎着皱巴巴的降表,倒是有些哭笑不得:“浪费本王,还有好多手段没使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