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大军保护,宇文化及逃不出他的手掌,说不定我们还没吃完,殿下就凯旋而归了!”
单琬晶淡淡的应了一声,心情仍旧郁闷难解,起身坐至桌边,刚伸手拿起银筷,便听外面传来一片哗乱,不禁手腕一顿,露出诧异神sè。萧环也神情一变,转身走出厢房,单琬晶也放下筷子,随后跟出,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养心殿前,只见城中南门方向火光大亮,传来一片厮杀之声。
“怎么回事?”单琬晶诧然问道,萧环却也答不出来,正茫然无措间,城中又传来刺耳jǐng号,随即一阵马蹄声响,沈光全身披挂,策马提矛从远处奔来,身后跟着数百名步行给使,清一sè银甲长矛,杀气腾腾。
“沈将军,出什么事了?”萧环急忙问道。
沈光闻声勒马,分别向萧环和单琬晶看了一眼,才道:“萧长史,李子通大军打来了,我这就领军去抵挡!”说着又点了一队二十多人的给使出列,喝道:“你们留下来,保护单姑娘和萧长史,其他人跟我来!”当即又一点马腹,率领余人往城南方向奔去。
萧环刚要再问,沈光率人去得远了,只得收回视线,转向单琬晶道:“这是殿下驾前的司马沈光沈将军,有他在,李子通不足为惧,何况殿下听到jǐng号,也会赶回来的!”
单琬晶沉吟不语,抬头看去,只见一天雨势渐小,从空中垂下稀稀落落的银线。
jǐng号火光同样传至二十里外,残破不堪的望江台上,骁果军正跟傅家姐妹僵持不下,傅君嫱和傅君瑜双剑交叉,架在麦孟才的颈上,傅君绰却被钱杰带人用兵器团团指住,跋锋寒手持大剑站在台阶口,脚下躺着十几名被打倒的士兵。
忽然一人发现江都城的动静,惊呼出声,所有人都扭头去看,麦孟才勃然变sè,忙道:“收队,回江都增援!”傅君嫱和傅君瑜连忙收剑,麦孟才已一阵风的向台下跑去,钱杰等人也放开傅君绰,紧跟而上,不多时骁果军去尽,望江台上只留下傅家姐妹与跋锋寒,顿时冷清起来。
“二姐,我们怎么办?”傅君嫱楞了一会儿,又向傅君瑜问道。傅君瑜眉尖轻蹙,却默然不语,只扭头看向傅君绰。
跋锋寒自在台上找到剑鞘,收剑挂在背后,转身向台下走去。
傅君瑜微微一楞,愕然道:“你去哪里?”
跋锋寒身形停住,转头道:“你大姐小妹都救出来了,还有什么事吗?”
“我……”傅君瑜话语一窒,却说不出话来。
跋锋寒微微一笑道:“好好保重,后会有期!”说罢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傅君瑜茫然呆立,傅君嫱小心翼翼的靠上前来,道:“二姐,你喜欢他啊?”
傅君瑜身形一震,却幽幽一叹无语。
这时傅君绰忽然从台上站起身来,傅君瑜和傅君嫱都是一呆,一起扭头向她看去,傅君嫱喜道:“大姐,你功力恢复了?”
傅君绰轻轻点了点头,面sè沉静的道:“他练过九玄大法,不可能轻易淹死,我要到下游去找他的尸体!”
※※※
杨浩半天没想起来,忽然听见身法破风声响,心中一惊,连忙将大胜天垂入水中,隐去光芒,摸着铁链缓缓游到石柱后面,不多时便见洞中光明大盛,一个人如风而来,脚踩石壁,飞身掠上一块露出水面的石身,身形落定之后,竟是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太监。
“韦怜香?”杨浩又是一惊,连忙闭住口鼻呼吸,改以内吸缓缓运转全身,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好在韦怜香看上去神情甚是急切,一手持着火把,两只眼睛四下乱转,根本没有发现杨浩的迹象。
忽然韦怜香神sè一震,定定的看着杨浩藏身的石柱,杨浩大骇,还以为被他发现,连忙握紧大胜天刀柄,正要奋起一击的时候,韦怜香已撩袍单膝下跪,恭恭敬敬的道:“怜香拜见帝君!”
“帝君?”杨浩愕然一楞,心道这是什么称呼?还没转过念头,石柱前面已发出一个仿若刀锉刮骨的声音:“韦怜香,你终于来了!”
一刹那间,杨浩全身血液几乎为之凝结,这声音,这地方,终于全部从记忆中复苏,忽然手上一沉,扭头看去,只见手中竟还握着那根铁链,立时吓得如同触电似的放开,铁链入水,发出哗啦一响,韦怜香立时怒喝道:“什么人?”
杨浩还没开口,那石柱前的刺耳声音已道:“没有人,是本帝君活动一下手脚而已!”说着便发出一阵哗哗的铁链声响,韦怜香这才释疑,又道:“怜香营救来迟,让帝君受了这么多年苦……”
杨浩此际耳中已经听不进任何东西,心中震惊更如翻江倒海一样,那刺耳声音分明就是邪帝向雨田,这地方也就是当rì杨广带他来的秘室,想不到他竟然还没有死,而且明显已发现了自己,却又故意掩拭,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难道还掂记着传自己道心种魔不成。
道心种魔啊。杨浩一想到这四个字,心跳顿时快了一倍。忍不住又探头往前望去。
只见韦怜香面无表情道:“帝君明见,如今我圣门四分五裂,群龙无首,急需帝君出面,一统乾坤,以振我圣门声威,怜香此举,绝无私心!”
向雨田的声音却嘎嘎一笑:“真的没有私心吗,可惜老夫被锁龙链囚住,牵肌入骨,天下没有任何东西分得开,只剩下苟延xìng命,帮不了你了!”
韦怜香忙道:“当rì蒙帝君点拨怜香武艺,怜香一直念念不忘,心中实把帝君视为师尊,师尊有事,弟子愿服其劳!”
“哦?”向雨田又道:“你怎么个服其劳法,说来我听听!”
韦怜香眼中隐蔽的露出一道寒光,恭声道:“怜香虽然武功低微,难当大任,不过只要帝君赐我圣舍利,造就怜香,圣门之内便再无人是怜香对手,等怜香一统圣门,倾天下之力,一定能救帝君脱困!”
这话连杨浩都不会相信,正在暗暗鄙视,却听向雨田笑道:“你倒是一片苦心,不过圣舍利现在不在我手,不如我教你道心种魔大法,你练成了也照样天下无敌!”
“不是吧?”杨浩心中大惊:“道心种魔给个太监,太浪费了吧!”当时差点都忍不住想冲出去阻止,韦怜香已开口道:“帝君,怜香也是圣门中人,道心种魔是什么样的武功,帝君和怜香心里都清楚,怜香一不想长生不老,二不想为人作鼎,就恕难消受了,还是请帝君告知圣舍利的下落,怜香自己去取!”
杨浩听得一楞,这话从何说起,难道道心种魔还另有蹊跷不成。
便听一声哈哈长笑,充满凄然惨痛之情:“哈哈,连你也知道,连你也知道!向雨田,你这老妖怪,你骗得我好苦啊!”
此言一出,杨浩和韦怜香都是大吃一惊,这声音明明是从石柱前发出,却一改向雨田诡异沙哑的声线,仿佛顷刻间变成另外一个人一样,韦怜香霍然起身,大惊道:“你、你不是帝君!”
杨浩也是惊得呆住,不由自主就想游出去看那人到底是谁,只是手脚一动,却又硬生生忍住,因为韦怜香下一句话已脱口而出:“你是圣上!”
※※※
“义军来了!”“义军来了!”
竹花帮众又开始满城放声大喊,回应他们的却是各处民居里的破口大骂,还有锅碗瓢盆等东西一股脑的扔了出来,更有人放狗来咬,吓得他们抱头鼠蹿,狼狈不堪的聚拢在一个胡同里。
桂锡良被人淋了一盆洗脚水,满头满脸**的,气得顿足大叫:“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一名帮众苦着脸道:“香主,算了罢,上回大家吃亏吃得太狠,这趟估计没人会信了!”
“可是,可是……”桂锡良咬牙切齿的道:“可是这回真的是义军来了啊,还有邵军师他们也跟着打回来了,怎么会没人信?难道大家不想推翻暴政,找朝庭报仇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却都答不出来这话。
城南方向杀声隐隐,整座江都城却如同死了一样,在夜雨中显得异常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