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我对天发誓,没有对不起小梅,我也觉得纳闷呢,怎么忽然间她就对我冷淡了呢,哪怕我拼命表现,她也看不上眼,米果,你说奇怪不奇怪啊!”
“什么时候开始的啊?”米果也觉得纳闷。
如果不是梅姐夫的问题,那叶梅姐的神情怎么会那般落寞呢。
侯伟业蹙眉想了想,没想起来。
他摆摆手,“你当回事就行,回去了问出什么来,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嗯,行!”米果答应下来。
侯伟业出去了一会儿,又拎着一件全新的军用棉大衣回来,他的手里还有厚厚一沓子报纸,他把报纸展开,一层层铺在通铺正中央干燥的地方,然后又把军大衣盖在上面,“来!米果,躺上去吧!”
米果有些不好意思,蹭着脚尖,不肯上去,“不大好吧,战士们也挺辛苦的,让他们睡。。”
侯伟业一挥手,“没别人,也没战士们,他们都自动滚到别处睡去了!”
米果澄澈如水的漆黑眸子里掠过一丝惊讶,“不是分到这边。”
侯伟业哈哈一笑,“你这个笨丫头啊,岳队长的话有时候也是不灵光的!今晚啊,这里就属于你和岳渟川了,你们想怎么折腾都可以,就是别把帐篷给我拆了就行!”
“那你。。”
“我也去别处睡啊,要不然,电灯泡的瓦数太大,怕引火烧身啊!”侯伟业揶揄了几句,就准备走了。
米果脸红得一塌糊涂,她躲避着侯伟业的视线,问他:“那岳渟川呢,他怎么还不回来啊。”
“他啊,他去医疗队给你找药了。你就安心在这里等着,喏,这里是矿泉水,你记得要多喝水,快点好起来,不然的话,明天你就要被遣送回去了!”侯伟业成功吓唬到米果,得意洋洋地走了。
米果喝了半瓶水,坐在铺好的纸板上面等了一会儿,果真没有一个人再进来。
她怕不好起来,岳渟川真的会把她给‘退’回去,所以,她脱了鞋,和衣钻进军大衣里,强迫自己入睡。
等真正躺下了,才知道身上的零件是多么的累,散了架一般,动一动都是件困难事。
她也没有力气再折腾了,阖上眼睛,很快便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被脸上的一阵凉意惊醒,睁开眼,就看到一张眉目英朗的俊脸,停在离她很近的地方,那张刚才在梦里见到过的英俊面孔,散发着夺目的光亮,她一下子被吸引住,再也挪不开视线。
“岳渟川!”她压抑地叫了一声,却又引来一阵要命的咳嗽。
他蹙紧黧黑的眉峰,手掌盖在她的额头,试了试温度,然后,坐下来,连着军大衣抱她入怀。
“吃药了,你还在发烧。”
米果蜷缩在他充斥着各种味道的怀抱里,忽然间就想流泪。
其实,这样看起来,他才是比较像病人的那个人。
也不知几顿饭没吃了,短短几天,他的眼窝竟深凹了下去。
乖乖的就着他的手,吃掉各种颜色的药片,他满意地摸摸她的头,想把她放在原处,却被她紧紧勾住颈项。
“岳渟川,我害怕,你陪我睡,好不好!”她把脸埋在他的肩窝处,故意不让他看到自己心虚后就会发红的脸颊。
“我。。”岳渟川还没来得及拒绝,就看到她霍然抬头,然后,他的嘴唇就尝到了一抹湿润香甜的味道。
他的身子震了一下,微微错开一点空隙,“脏!果果,我几天没洗漱了。。”
她倒是豁出去了,立刻就扭正他的脸,嘴唇连同舌尖一起向他发起了强有力的攻击。
岳渟川盖世英雄,依旧难过美人关。
一小时后,他低头吻了一下怀里开始发汗退烧的米果,小心翼翼地抽出被熟睡的她压得酸麻的胳膊,起身,走出了帐篷。
离开之前,他又向漆黑宁静的帐篷里望了一眼。
聪明若他,岂能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呢。
他的果果啊,为了能让他睡上一会儿,真是什么招儿使上了。
他完全没有困意,尽管体能已到了临界,可他依旧没有丝毫的睡意。
他知道,他的失眠症进入灾区之后变得愈发严重了,就连刚才去医疗队拿感冒药时,宋清远也在警告他,命令他必须睡觉、休息,不然的话,他也会像地震遇难的人一样,死在这里。
今天的救援经历使他无法入眠,只要一想起那条鲜活的生命因为等不到希望一步步走向死亡,他就有种快要被死神窒息的感觉。
当他被战友们从废墟里拉出时,当时的感觉真是难以形容,百感交集,但更多的是救援失利后的遗憾和失望,他和全体官兵奋战整天,争分夺秒,就是希望能挽救一条生命,可是……
他不相信那片废墟底下就没有一条活着的生命,救了这么久,奇迹难道再也不会出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