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果的手心,背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手机几乎攥不住,她起初只是小步快走,可是,渐渐的,她的步子大了起来,步速变得很快,很急,最后,干脆甩开手臂,朝亮起灯光的,殡仪馆古色古香的门楼狂奔起来。
几十分钟前。
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在殡仪馆门前停下,可能停的位置有些碍事,汽车又向前滑行了一段,停靠在路边的树荫下。
过了一会儿,车门打开,一个穿着武警常服的青年军官走下车来。
没有时下年轻人张扬时尚的穿着打扮,只是一身朴素严谨的绿色,却偏偏被他笔直修长的身材穿出了别样的感觉。
他的长相非常英俊,剑眉朗目,鼻梁高挺,薄薄的唇线总是微微抿着,显露出性格坚毅的一面。看似沉默内敛,可抬眸之间峻然锋锐的目光,却让人心生凛然畏惧之感。
他半倚在车门上,朝鲜少有人进出的殡仪馆大门望了望,之后,便从衣兜里掏出手机,修长的指尖飞快的在屏幕上敲打了几下,然后,把手机贴近右耳。
等了一会儿,可能对方一直没有接听,他蹙起眉头,挂断手机,捏在手里。
过了几秒,他又低头在手机上敲打了几下,而后,继续默默地等待。
时间慢慢滑过去,天色渐渐暗下来。
他似是有了决定,忽然直起身子,朝殡仪馆大门走了过去。
“你好,请问一下,整容室的米果下班了吗?”
一个白衫黑裤的俊秀隽然的年轻男人,正向馆里走出来的一位提着皮包的年轻女子打听事情。
他身后不远处,那个青年军官蓦地顿步,浓黑的剑眉,蹙成一道凌然的黑线,冷然打量着前方的男人。
年轻女子正是先下班的王秀娜。
她打量了一番陌生的男人,目光变得惊艳,“你是米果的。。”
“我是她朋友,在这儿等了很久了,可是一直没有见她出来。”男子说。
“她还在里面呢。你要是着急,就打她手机,噢,不行,她听不见。一般工作时间她的手机都是静音。要不这样,我给你整容室的电话,你直接打过去找她。”王秀娜正准备翻包里的手机,查整容室的固话号码,可是男子却阻止她,“谢谢,不用了。我不想打扰她工作,就在这里等她好了。”
王秀娜笑了笑,“也好,她估计很快就能出来了。”
男子谢过王秀娜便走向一侧供员工通行的侧门,王秀娜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灯下的年轻男人,她笑着嘟哝了一声:“好啊你个米果,敢骗我没有男朋友,看我明天怎么收拾你!”
李成勋走到侧门便开始紧张,他这一天过得可谓是惊心动魄,跌宕起伏。
上午送父亲去医院之后,他约了叶梅在‘喜福来’附近的咖啡馆见面。
叶梅来的时候气色不好,精神萎靡,走路也变得缓慢,和以往女强人的形象大相径庭。
李成勋关切地问她是不是病了,叶梅却摇摇头,说没有。
叶梅问李成勋找她什么事,李成勋犹豫了一下,还是惭愧地看着叶梅说:“我想找你借一笔钱。”
叶梅愣了愣,这才打起精神,看着一向曲高和寡,自负冷傲的老友,“出什么事了?”
李成勋神色沉暗地看看她,然后,转开脸,语声萧索地说:“别问我了,叶梅。你不知道是对你好。”
一定是出事了,连李成勋都搞不定的大事,才逼得他不得不放低身段找到她求助。
叶梅看着他,“借多少?”
“十五万。”
叶梅沉吟片刻,“可以,你现在要?”
“周末之前。”李成勋看看叶梅,“你回去和你爱人商量商量再答复我不迟。十五万不是个小数目,我不想因为我,让你们两口子吵架。”
叶梅摇摇头,苦笑一下,“吵什么啊,他都半个多月没回家了。”
“怎么了?”李成勋惊讶地问。
“没事,他们中队外出救援了。我早就习惯了,反正嫁给消防军人,和以前独立过日子也没什么区别。钱的事,我能做主,你别管了,卡号等下你发给我,我午饭时去给你办。”叶梅又恢复了以往简洁明快的行事作风。
李成勋默了默,说好。
两人就在咖啡馆门口分开,一个向左,一个向右,李成勋走了几步,忽然停下,转头望去。
那抹单薄消瘦的背影,已经融入熙熙攘攘的街头,不知何故,竟让他生出一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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