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辗转反侧,无法成眠,第二天到了殡仪馆,也是心神不宁,情绪烦躁。
等待派单的间隙,她鼓起一百分的勇气,给岳渟川发了一条不像样的微信。
岳渟川,你在干嘛?
就这简简单单,再平常不过的七个字,却让她足足在手机里捣鼓了半个小时。
长时间不发声,引起在电脑前查看工作计划的王秀娜的注意,王秀娜关切地问她,是不是手机坏了。
她回答王秀娜的时候,手指一不小心点到了发送,等她察觉异样,低头一看,傻眼了。
她这都发的什么啊。。
一想到,岳渟川很有可能已经看到了她的微信,她的脸就热腾腾的涌上羞臊的红云。
赶紧把手机按灭丢进更衣柜,她过去王秀娜那边,一起查看系统传送过来的遗体资料。
“今天是咱们的幸运日,只有8具遗体。啊。。看来可以早下班喽!”王秀娜指了指电脑屏幕下方的数字,抬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只有8具遗体吗?
米果觉得纳闷,她半俯下身子,右手滑动鼠标,一页一页的浏览殡仪馆的工作系统同步传送过来的工作计划。
当页面翻到一半,她的手猛地一顿,清亮的目光从上滑到下,又拉起来,随后,她指着屏幕,对王秀娜说:“我的秀娜姐,你看清楚再高兴也不迟!”
王秀娜的胳膊倏然一收,脸也憋得通红,她抬起屁股,凑前,手臂趴在办公桌上,去看电脑里的内容。
一看不得了,她瞪大眼睛,“靠!是那个放了快两年的!”
米果微笑点头。
王秀娜唰一下垮下脸来,“我就说嘛,平白无故工作量少了那么多,原来是他在搞鬼啊!”
“可他不是涉及什么重大案件,不能被火化的吗?”王秀娜问。
米果耸耸肩,“看来应该是结案了吧,不然的话,家属也不会签署火化同意书。”
“他可是咱们馆里最恐怖的遗体!跟他比起来,那些缺胳膊断腿的,头被压扁的,肚子被戳个窟窿的,都不算事!”
王秀娜朝走廊望了望,表情怪异中透着不安,她用力搓了搓胳膊上浮起的一层寒疙瘩,回忆道:“那年,是我和孙大勇接他进的停尸房。记得那天是交九日,天特别冷,我和孙大勇接到通知,要求我们做好防护措施,接一具从公安那边送过来的遗体。我想,啥残损遗体啊,还非得让我们做好措施。我在馆里上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样的遗体我没见过,上面说的那么玄乎,是不是吓我们啊。我当时根本就没把它当回事。可是,运尸车一到,戴着口罩手套穿着防护服的司机一边给脸上加上一层更厚的口罩,一边让我们做好思想准备。我顿时觉得有点懵,觉得我们不是在接收遗体,而像是接什么剧毒病原体,没等我反应过来呢,人家已经把车门打开了。我当时离车门大概三四米远吧,孙大勇更近一些,两三米的样子,司机打开车门就躲瘟疫一样躲一边去了,我先是看到孙大勇身子晃了一下,然后,他就蹲一边吐去了,接着,我也闻到了一股子无法形容的尸体烂臭**的刺鼻气味。零下十几度的低温啊,除了冷风和干土味,啥也闻不出来的季节,可我们一群穿戴着防护器具的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却被集体被熏趴下了。我们像司机一样,回去又加了一层口罩和手套回到车前,尸臭还是透过呼吸吸进了肺里,我一边干呕一边帮着孙大勇拉开尸袋,当我们看到那团根本称不上遗体的青灰色的浮肿腐烂的物体,看到上面蠕动的虫子时,我和孙大勇齐声惊叫,丢下尸袋就跑了。。”
米果听得入迷,她的脑子里随着王秀娜的讲述,出现了一个形容恐怖的尸体的轮廓。
“后来呢?你还见过他吗?”她急急地问。
王秀娜似是不愿意再回忆下去,她捂着嘴,干呕一声,摆摆手,“这辈子我也不想再见到他了!”
米果同情地捏捏王秀娜的肩膀,“可今天,我们就要和他面对面了。”
“和谁面对面啊!”随着一道黯哑的男声,郭台庄拿着一个透明袋子走了进来。
米果和王秀娜赶紧起身,“师傅。”
“郭师傅。”
郭台庄把透明袋子放到桌上,就去换工作服,“你们把袋子里面的照片和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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