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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岩没有对不起我。”燕子俏皮地笑了,“真的!你不许责备云岩哥哥,他现在更需要安慰。阿姨,没有谁负谁,谁欠谁,只是人生处处充满无奈!”
真的,人生处处充满无奈。所以,她容貌倾城,却至今未嫁。
所以,她终于爱如潮水,却只能激流勇退。
夏心琴默默拍了拍燕子的肩头。心口却微微扯疼,这个美丽纯真的女孩儿,是受到多大的心灵冲击,才如此大彻大悟。可她的唇角,还溢着笑容。这么好的燕子,为什么会如此多劫?
“阿姨,我走啦!”莞尔一笑,燕子一抿发丝,大步向外面走去。
云岩应该在沉香咖啡厅等她了……
夕阳,已经慢慢沉了。墨色慢慢笼罩下来,伴着春天特有的湿气,蒙蒙胧胧。闻着油画街独有的墨香,燕子粉红色的身影,终是消失在油画街。
不一会儿,燕子出现在沉香咖啡厅门口。
咖啡里的目光,全转向燕子。这么美丽的姑娘,微微的傲气,又如此高雅,偏偏还透着少少的俏皮,真的好少见呢!
“小姐,请问有预约了吗?”服务员眼睛一亮,含笑迎上她。
“九号。”燕子笑吟吟地,“谢谢!”
“小姐请跟我来。”服务员恭恭敬敬把她领向里面。
“燕子?”云岩已经在了。
燕子停下了,眨巴着眸子,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番。这个位置,云岩显然用心了。
是个偏角落的位置,而且和相邻的十号桌恰好有个屏风挡住。这简直是个难得的私密空间。
“谢谢云岩哥哥。云岩哥哥费心了。”燕子抿着唇儿笑了,乖乖地坐下来,“这个位置可真不容易订吧?”
“其实,我们更应该去餐厅,现在是吃晚餐的时间。”云岩微笑着凝着燕子。现在的燕子,和当初第一眼那个燕子,感觉已经完全不像了。他点点头,“燕子的变化,真大。”
燕子轻笑摇头:“没呢!哥都说我没有变。云岩,也许,只是你的心境变了。就像我们小时候都不爱吃芹菜,不爱吃苦瓜,可大了,就是喜欢吃。芹菜和苦瓜其实还是那个味道,可是我们的心变了,觉得它好吃了。”
“是么?”凌云岩微微动容,面前的燕子娇艳如花,也娇笑如花,如此气定神闲,让他反而有些不适应。
“当然是真的。”燕子平静极了,“只是云岩哥哥看我的眼光不一样了。”
心头一颤,凌云岩眸光清亮:“燕子,你知道我看你的眼光不一样了……”
他伸出长臂,伸向燕子搁在桌上的白希指尖。
燕子轻轻地移开,静静地笑了:“云岩哥哥,我今天和红枫姐姐打了电话。她说,向媛要判刑了。她得过来请律师,希望尽量减刑。她这两天就会回来。云岩哥哥,红枫姐姐的身子到底不方便,水乡花园的居室那么大,让她住到那里,你顺便照顾下她,可以吗?”
凌云岩久久凝着燕子。可他怎么看,燕子还是那么平静,淡淡的温雅,眸光柔和,唇角微翘,绽放一丝俏皮。
“我喜欢红枫姐姐。”燕子唇畔微勾,“真的,云岩,你眼光真好。我从来不知道,会有这么坚强的女人,这么能干的女人。你们就是一国的。都如此优秀,步步为营,天天向上。”
“燕子!”凌云岩轻轻捉住燕子的手,“我们现在不谈她,好不好?”
“哦?”燕子愕然。
“我们谈我们的事。”凌云岩清亮的眸子,透着隐约的火焰,“燕子,请原谅我那一时间的情不自禁。我发誓,不管人生如何变化,我再不会做那种蠢事。”
燕子轻轻摇头:“云岩哥哥,一时间的情不自禁,就是你心底最强烈的渴望。你为什么要一直否认你的渴望?人生真的好短好短。你看过《西部的一百万种死法》这部电影吗?”
云岩摇头。
“我建议你去看看。”燕子平静极了,“在加拿大的时候,少帆带我一起看的。有点恐怖,我从头到尾都抓着少帆的手,才把它看完。当你看完的时候,很震憾。人生充满偶然,随时都可能失去自己的生命,甚至连自己会怎么死去,都不能预料。那么,我们为什么不肯坦白自己的心,过好每一分钟。也许,下一秒,人生就是一个无可阻止的大逆转。”
凌云岩的脸,渐渐地变了脸色。他站了起来,紧紧凝着燕子:“你找我来是?”
燕子默默垂下脑袋:“我刚刚找阿姨了。我和阿姨谈了,我们不合适。”
“燕子……”凌云岩的声音好轻好轻,似乎生怕吓住了她。
深呼吸,燕子终于抬起头来,真挚而平静:“云岩哥哥,我就是个得过且过的人,我就是踩上溜冰鞋,也赶不上你的速度。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燕子,我爱你。”凌云岩默默合上眸子,“你要不要再听听我的心跳。”
燕子后退一步,她久久地凝着他,最后转过身去:“云岩哥哥,对不起,我害怕听你的心跳。对于别人来说,爱情比生命珍贵,对我来说,不是这样。云岩哥哥,我要说的话,完了。”
“你要和洛少帆在一起吗?”凌云岩的声音,酸涩而轻缓,似乎很费力气。
燕子蓦地转身:“我放弃,完全不关少帆的事。没有少帆,我们也会走到现在这一步。”
凌云岩默默合上眸子。
燕子久久凝着他,慢慢后退,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我相信,云岩哥哥现在开始有点爱我。但是,你摸摸心口,看看它是不是其实很空很空?云岩,请你试试!”
推开椅子,燕子悄无声息地离去。
走到门口,燕子悄然回眸,她只看到他的背影,和他揉额的动作……
云岩,我爱过,失望过,痛过,几乎为你失去过生命。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灵透的燕子。可是,也因为有了你,我变得更加脆弱——henry医生说了,我可能随时没命。也许一场爆笑,就能让我离开这个世界……
我要的爱情,不是惊天动地,而是平稳安详。
这世上只有一个男人,可以接受一个随时没有命的我,和一个不能生孩子的我。这样一个疼爱着我的男人,我凭什么不放心地去爱他,温暖他孤寂的心……
燕子慢慢坐进宝马,这才拿出洛天鹏塞给他的那张雪白的小纸条。
她看着看着,轻轻的笑了。泪珠,飞快滚落。
半泪半喜悦,眸光灿亮,像流光掠过,像夏夜荧光,灼灼其华。
吸吸鼻子,燕子踩上油门。
宝马奔向水乡花园的方向。但宝马没有进入水乡花园,而是越过水乡花园,开进相邻的半月花园。她拿着白纸,对了又对,才朝第八栋走去。
轻轻掠入电梯,她轻轻吐出“茄子”,一个柔美的笑容,如烟般从她红唇间漾开。
电梯停在18楼。
燕子含笑走出来。迎面一个居室,大开着门,里面发出桔红的灯光,旖旎,温暖,而透着绵绵的情意。
燕子的眼睛,蓦地湿润了。
真爱如厮,温暖同心。
她高高地抬起步子,却轻轻地落下,瘦弱的她,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她悄悄地伸出双臂,想捕捉一份惊喜。可才走进门儿,身子却被腾空抱起。
“洛洛……啊啊啊……不许玩啦!”她惊叫着,声音里却透着轻松愉快。她想闭上眼睛,拒绝这份惊吓,可眸子又舍不得合上——她从来不知道,一个屋子里可以这样红。红色的衣柜,红色的门窗,连窗帘都是红色的。这是喜庆的颜色,也是心的向往。
俗气的红色,在爱人的心里,永远不叫俗气,叫幸福。
一声响,他踢紧门,搂着她的胳膊,终于把她平稳放下,低低的声音,是极度喜悦而压抑着的:“燕燕,瞧,这是我们的新房。”
她嘤-咛一声,转身扑进他的怀抱。可又含笑起身,接了杯纯净的天然矿泉水,送到他唇边:“洛洛辛苦啦!”
他就着她的手,一饮而尽:“傻燕燕,布置自己的新房,怎么可能辛苦!”
她想窝进他怀中,汲取他的温暖。可更惊异于满室的喜气。一声又一声的惊叹,不时洒落屋子——
“洛洛,你真能干,三个小时,就能把一个空房布置成新房。”
“洛洛,我觉得这是我看过的最多的红色。”
“洛洛,我的心跳得好快!”
……
燕子终于停住小嘴儿。她泪光盈盈地瞅着他。
笔挺的西装,深红的领带,脸若笑,唇如朱,他站在那儿,一室阳光。那份惊艳,胜过屋子里灼眼的红。
默默扑进他怀中,她轻轻地玩着他的西装纽扣。
“怎么了?”他低低地问,暗哑而低沉,有着轻轻的颤音。他的指尖,轻轻落上她美丽而热烈的脸儿,每划过一处,都留下轻颤。
“我喜欢。”她说,小脑袋拼命往他怀里蹭,“我喜欢红色,好温暖的红色。洛洛,你是世上最帅的新郎。”
“燕燕才是世上最美的新娘。”他声音沙哑,瞅着红色风衣中,她舵红的小脸儿,“对不起,暂时只能悄悄地……”
“我们这算隐-婚么?”她吸着鼻子,可泪珠还是一个劲地滚落,笑容像春风般暖,“应该是吧!”
“是。”他紧紧凝着她的笑容,吻住她的泪,不让泪珠沾染尘埃,“我发誓,会尽快给我们一个盛世婚礼。”
“嗯,这样很不错。”燕子含着泪,歪着脑袋,感动地笑,“每天晚上,下班后的六点到九点,都是我们的时间。谁也不会知道,我们有我们的世外桃源。洛洛,我觉得我像个坏小孩。可是,我发现,当坏小孩好幸福……”
他细细地吻尽她的泪。不舍地拉开她,握着她柔弱无骨的手儿,来到一侧的客厅:“来,我们一起共度晚餐。”
他像个绅士,处处周到,而不显殷勤,为她服务。
“我自己来。”她说。
他含笑压住她的膝:“燕燕,我娶你,不是为了让你来照顾我。”
“哦?”燕子一愣。
他揉揉她的小脑袋:“我早就认命了,娶你,只能一辈子照顾你。所以,乖乖坐好,看看新版的模范老公,是不是经济耐用。”
燕子噗哧笑了。小手儿,不知不觉去擦泪花。静谧地用餐,燕子不时抬头,默默瞅着含笑的他。
“乖乖吃!”他揉揉她的卷发,“得吃饱点儿。”
“这是你做的吗?”她偏偏安静不下来。
“紫菜蛋汤是我开的。”他扬眉,浅浅的笑,从唇角漾开,“怎么样,瞧,也算全能吧!”
燕子噗哧笑了。
一碗米饭下肚,洛少帆忽然长身而立,绕过她,神奇地拿出一杯葡萄酒来。
燕子眼睛一亮:“可惜……”可惜她不能饮酒。
拿出两个杯子,洛少帆每个斟了半杯。一杯轻轻放入燕子手中,另一杯自己端起来。
“今天是要喝点儿。”燕子又是咬牙又是笑,“哥如果知道,会怎么样呢……洛洛,你搞什么呀?”
“交杯酒。”他轻笑,几分喜悦的轻狂,阳光俊朗,眉梢眼角,争相流韵。轻轻抬起她的肘子,让两人形成交杯的姿势,“来,喝一点儿。”
“交杯酒呀!”燕子轻轻的,眸子却瞪大了,看着他一饮而尽,她眉儿弯弯,低下小脑袋,和他额头碰额头。她举起杯子,准备人生第一次豪饮。可才沾湿唇儿,酒杯却被固定了。燕子从杯后凝着他,“再一点好不好?”
他拒绝不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果然松了点儿。燕子终于喝下人生以来,第一口红酒。
“很甜。”她笑米米地,很享受的样子。
他笑了,这红酒不是太甜。显然,她的心里甜,所以才觉得甜……
终于,他一饮而尽,顺便连她的也喝了。两杯红酒,他本是小事一桩,可今天就是不一样,有点酒不醉人人自醉,声音都多了几分磁性。
“去看看我们的卧室。”他半搂着她,向主卧室走去。
“洛洛,还有婚纱呀……”燕子的声音,终于被哽咽所代替,她扑到那件洁白的婚纱上,轻轻摩挲着,泪光闪闪。她穿了两次婚纱,没把自己嫁掉,这一次,谁也不能阻止她。
任谁也不会想到,她会和他在这三居室内,享受着新婚的美妙滋味。
洛少帆凝着她绝美的脸儿,一动也不动,似乎生怕发生小小的声音,就会把面前绝美的画面破坏掉。
“洛洛,你背过身去。”燕子眸光晶莹,像个小姑娘般,祈求着。
不就是转个身嘛!小case。
洛少帆果然转过身去。
可是,不一会儿,燕子委屈的声音响起了:“洛洛,转过身来……”
他合作地转回去。
他看到了*凡尘的天使。满眼红色中,穿白色婚纱的燕子,如此美,如此纯。
他的心儿,怦怦直跳。
这样的天使,他怎么敢亵渎她的美。
“洛洛,我拉不上拉链。”燕子红着脸儿,悄悄转过身去,“你帮我拉好嘛!”
洛少帆的脸,立即红透脖子,眼睛完全失去控制。
他可爱的燕燕,前面是天使,后面是女人。娇-嫩似雪的美背,生生夺走他所有的注意力。
“洛洛——”燕子催了。
他终于回神,伸出手儿,指尖轻颤着,摸上拉链,却怎么也舍不得拉上去。
美背如画,线条如勾。完美得不可言述。那白-皙的柔弱,似在邀请他征服……
似乎意识到什么,燕子的身子,慢慢紧-绷起来:“洛洛……”
这两个字终于打破他的心垒。他修长白希的指尖,轻轻落上她的腰。
唇,轻轻印上胜雪的美背。
酥酥的,麻麻的,有莫名而来的暖流,忽然就漫遍全身……燕子心头一颤。
“燕燕……”他一身崩-紧,声音轻颤,“……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