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像魏良辅一般,赵闻就是个古板的人,把三纲五常看得比天还重,学生就是学生,老师就是老师。学堂是什么地方,是教授孔孟之道的所在,哪里容得你说一些粗鄙的词汇,玷辱斯文。
疯了一般的赵举人不顾一切地追赶,看样子落在他的手里,都能被大卸八块,唐毅哪能不跑啊。
“先生,息怒,息怒啊!”
无论唐毅怎么说,赵闻就恍若未闻,气喘吁吁地猛追,两个人绕着桌案来回乱跑,弄得人仰马翻。下面的熊孩子都傻眼了,新来的哥们太猛了!
这里面最皮的孩子,见到先生都老实的像见了猫的耗子,先生打你哪个敢跑。这位倒好,穿蹦跳跃,简直像马戏团的。
坐在最后排的一个小胖子努力瞪大豆包眼,看得嘴都合不上了。他奶奶的,这才叫厉害啊,他要是不被赶走,老子就拜他当大哥。唐毅不知道,他已经多了一个铁杆粉丝。
正在鸡飞狗跳的时候,突然门口有人咳嗽了一声。声音不大,可是赵举人却如遭雷击,身躯晃了晃,急忙停住。偷眼看去,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的帅哥,一身单薄的衣服,目光炯炯地看着。
赵举人顿时羞惭地低下了头,慌忙说道:“师父,弟子无状,请师父责罚!”
中年帅哥缓步走进来,令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学堂里的熊孩子一个个停止了笑容,低下了头,默不作声。这就叫做气场,来人的确不一般,唐毅也不由得偷偷打量。
两个人目光相接,这位脸上竟露出一丝笑容,随即就收了回去。
“赵闻,教学讲究因材施教,一味刚猛,并非为师之道。”
“多谢恩师教诲,弟子铭刻肺腑!”
“好了,你们继续上课,这小子交给我吧!”
“是。”凶的没变的赵闻变成了乖乖宝,整理衣衫,重新回到了位置上。只是对唐毅还怒目而视,一副吃人的样子。
课堂是没法呆了,他只能跟着中年人垂头丧气从里面走出来。第一天上学就闹得这么过分,唐毅也有点后悔。赵闻的脾气不好,自己又何尝是个好脾气,人家是老师,让着点又不会少一块肉,非要争强好胜,要是传出去,搞不好都没有学堂敢要自己了。
苦啊!
唐毅痛苦地揪着头发,倒是中年帅哥不以为意,带着唐毅到了竹林下面,一屁股坐在了石头墩子上,含笑看着唐毅。
“你或许不认识我,本人叫唐顺之,草字义修,世人叫我荆川先生。”
“啊?您就是荆川先生?”这下子可轮到唐毅吃惊了,他从琉莹的口中得知唐顺之,那可是文武双全,鼎鼎大名的人物,真是没有想到会是布衣麻鞋,如果不是气度不凡,简直就是农民伯伯。
“怎么,见面不如闻名?”唐顺之笑道。
“不不不,是见面胜似闻名。”
唐顺之呵呵一笑:“其实我说的是你,鼎鼎大名,才智双全的唐神童,实在是让人失望。天下间有才华之人何止千万,然则能鳌头独占者,寥寥无几。譬如神童仲永,倚仗才华,肆意挥霍,最终泯然众人矣。莫非,你也想学仲永不成?或许我可以写一篇伤唐毅,你觉得如何?”
唐顺之一脸的和风细雨,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比刀子还厉害,唐毅的额角冒出了冷汗。唐顺之收起了的严肃的表情,缓缓站起,轻轻拍了拍唐毅的肩头。
“孩子,当年我唐顺之不齿张璁的为人,偏偏他又是我的主考官,师徒名分早定,后来我蹉跎十几年,也是咎由自取。佛家有金刚怒目,也有菩萨低眉,读书进学,不只是学习四书五经,八股文章,更要学会打磨心性,降服心中的龙虎!”
其实唐毅刚刚的举动更多是玩笑的成分,只是在唐顺之看来,是他侍才而骄,唐毅也没法解释。不过唐顺之的几句话,让唐毅越发有感触,他必须真正学会这个世界的规则,不能再率性而为。
想到这里,唐毅恭敬地说道:“晚生受教了!”
“呵呵,听得进去就好,过来,我要检查一下你的功课究竟如何?”唐顺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