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一个表情也不漏的落在阮如笙的眼里,她扯了扯嘴角,斜睨着她。
何姨娘感觉到头皮一凉,她似有所感的抬起头来。
恰好和阮如笙乌黑黑不到边的眸子相遇,她似乎从她清澈却又深不到边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极其丑陋的一面。
何姨娘心里一抽,脸不知为何臊了起来。
顿时又觉得有些恼羞成怒。
她不过是一个九岁的黄毛丫头,她在她面前自卑什么?
未来如何,还不知道呢。
那种被宋氏整日踩在脚下卑贱的痛苦经历又一幕幕展现在她的面前。
她不甘,她挣扎,凭什么她就要比别人低人一等?
凭什么宋氏就对她又打又骂?就因为她偷偷爬了老爷的床?
她既然是她的陪嫁丫鬟,理应也是老爷的女人,有什么不能爬的?
想起宋氏,她面孔不由地有些扭曲,却在不经意见瞥见阮如笙静静注视着她的探究模样。
她心里一慌,脑袋一片空白。
阮如笙唇边习惯性的带了一丝笑,明媚却不张扬,看在何姨娘眼里,却成了赤裸裸的讽刺。
兴许是做了亏心事,她眼神闪躲的低下了头去。
还待再狡辩些什么,阮如笙已然看也没再看她一眼,在丫鬟的簇拥下离开了。
何姨娘独立原地良久,缓缓扭头看阮如笙离去的背影。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在五姑娘面前有一种无处遁形的恐惧感,还有一种自惭形秽的自卑感。
这种感觉以前是从来没有的。
就从那日她来了她的暖香阁开始......
她仔细回想自己那日有没有说什么,做什么不恰当的事,翻来覆去的想,也没有想出为什么。
她做事向来谨慎不会落下把柄,料她黄毛丫头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大不了她乖乖的窝在自己的暖香阁等待柏哥儿长大便是。
大夫人生不出儿子,她的柏哥儿迟早是侯爷的继承人。
想通了这一点,何姨娘刚刚一直不自然弯着的腰便挺直了些,她理了理身上的青褙子,面上挂出一丝得体的微笑,独个回了暖香阁。
......
中秋节很快到来。
林大夫人在前一日终于备好了过节的一切,府里挂上新的大红灯笼,又贴了一些对联,喜气洋洋的。
阖家团圆的夜宴摆在老太太的上房花厅里。
摆了有两桌的席,长房,二房的人统统齐聚,按长幼和尊卑坐齐。
老太太,大夫人,二夫人,大老爷阮永定,二老爷阮永善,阮从文,姜大奶奶,阮从武坐了一席。
阮如婳,阮如笙,阮如玉,阮如烟,阮如欣,阮如涵,阮从柏,阮从安,阮从鹤坐了一席。
至于长房和二房的四位姨娘,老太太也叫人设了席位在内仪门的大厅,却要冷清不少。
花厅的两边大梁上,挂着一堆芙蓉彩穗灯,两桌中间都插有彩烛,灯影明亮,袅袅悠悠。
老太太先是带领全家焚香拜月、品尝月饼。
酒过三巡,觥筹交错,又命众人击鼓传花,又是罚酒又是讲笑话,好不热闹。
就跟前世的节日一样,阮母毕竟是年老带酒之人,阮如笙知道她过一会就会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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