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透透空气。”
嬷嬷依言。
何氏又对平南王妃的丫鬟们笑道:“母女俩想说会体己话。”
众人听懂,均知趣的退了出去。
阮如笙似怨似厌的看着她,母女?她和她算哪门子母女?
何氏也垂眉看着她。
叹息一声:“如今就是一个妾而已,摆出这个清高的模样给谁看?”
阮如笙顿觉胸口怨气郁结,一口气堵在那里出不来,她瞪着她,手指掐进了手心,胸口一阵尖锐的刺痛。
她想说话,想扇她耳光,就是提不起力气来。
她急得掉下了眼泪。
想起当初平南王到府里来做客,不过是多看了她两眼,那时已经被提为正室的何氏就给老太太出主意硬要她嫁给平南王做侧室。
她自然不愿作妾,当场就一口否决了。
后不知怎么地一觉醒来生米煮成了熟饭,清白名声尽毁,无奈之下只得跟随薛毅,远嫁云贵。
进门后薛毅待她尚可,只是每当王妃赵水溶在时,薛毅总是有些遮遮掩掩,阮如笙孤身一人在这,也不想多惹是非,所以都是安分守己,从不争宠。
阮如笙挤出力气,啐她一口,虚弱的骂道:“你这个贱婢子......你给我赶紧滚......”
何氏用手绢掩嘴,眉宇微蹙,不赞同的说道:“越活越回去了,还骂起长辈来,怪不得福薄命短。”
阮如笙气得浑身发抖,蓦地一口血咳了出来,她慌乱的用袖口擦去,泪痕斑斑的喊道:“滚出去!滚出来!来人!”
话音刚落又咳咳咳的咳嗽了起来,好像一生的力量都已经用完,她虚脱的躺回床上,两边的鬓发被汗水浸湿,眼泪急得直流。
何氏放下手绢,看着她目光充满了怜悯:“有多大的肚皮吃多大的饭,你娘当初不信自己没那个能力,现在你也不信。”
“你们跟宋氏一个样,自以为自己是名门淑女,高人一等,就不把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当人看,谁又比谁高贵多少?若不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捧着你们,你们算什么,都是没用的东西,若不是我,林轻语那个大小姐,她能做些什么?她能管家?”
她弯腰靠近阮如笙,继续笑道:“行啊,给她管啊,她不信自己管不好,结果呢?”
“你......你......你......”阮如笙瞪眼望着她,只觉力量慢慢的从身体里消失。
她眼里布满了惊惶和不甘,她要死了吗?她就要死了吗?
死了也好,死了也好——
免得在这里天天看见薛毅和赵水溶当她面你侬我侬,回头薛毅又对她甜言蜜语的哄骗——
她痛苦的流着眼泪,爹娘都没有了,皖哥儿也没有了,她还活在这里当别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鸾床工具做什么?
“王妃来了!”
门外守候的丫鬟喊了一声。
阮如笙如鲠在喉,眼前飘动着皖哥儿僵硬冰冷的身体——
她紧抓着绸被,面如酱紫,昔日娇美的脸庞在光阴下一片惨败。
爹——
娘——
皖哥儿——
“阮夫人——”
屋子里传来丫鬟们尖叫的声音。
“阮夫人去了!”
“阮夫人死了!”
整个荔香园乱成了一团。
平南王妃轻描淡写的扫了眼床上已然毙气的女子,抬手吩咐道:“抬下去吧。”
然后目光飘向桌上只剩下了半碗药的汤碗,心里讥诮道,命可真硬,喝了十天才见效。
何氏深深的看向她,几不可见的弯了弯嘴角。
“自作孽,不可活。”
她走近赵水溶,按规矩行了个礼,又故意叹道:“平南王回来,可怎生交代?”
赵水溶半晌无话,目光黯淡。
怎生交代?若不是他整日惦记着阮如笙,她又怎么会下此毒手。
......
“将她抬出去随便找个地方埋了。”
赵水溶顿了顿,又淡淡的补充道:“就让她和她那短命的儿,葬在一起吧。”
剩下两名忠心耿耿的下人不敢言,天寒地冻,他们用破棉被卷着阮夫人的尸体,拖到荒郊野外,连同早夭的小公子一起,扔下了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