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人,方子达不由得暗暗苦笑。陆建章到达西北后先吃了白朗一个闷亏,等支援部队一到,恼羞成怒的他立即疯狂开始围剿,前些时候传来消息说西北的围剿似乎很顺利的样子,不过方子达从另外渠道得知,陆建章在西北为了追剿白朗到处滥杀无辜,已被人戴上了陆屠夫的帽子。
“报告督办,报告旅座,抓到的俘虏怎么处置?”
正在看地图的陆建章头也不回,抬手一挥:“这等小事还需来问?一律杀掉!”
“是!不过……督办,俘虏中有两人喊叫道他们不是白朗的人,是走访亲戚的正经人被乱军裹胁的,您看是不是查一查再处置?”
“查什么查?杀掉杀掉!全部杀掉!”陆建章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摆着手似乎很不耐烦的样子。
在他身旁,一个穿着朴素浓眉大眼的军官忍不住劝道:“舅舅,这似乎不妥吧?依我所见还是先查一下的好。”
陆建章看看他,摇头笑道:“焕章啊!带兵之人怎能如此妇人之态。你大小也是个旅长了,当知道当断就断的道理。要是碰个人如此一说你就心软去查,万一放过叛贼怎么办?白朗此人的狡猾你我都领教过,无论是否真假裹胁,既然入了贼军就是叛贼,已有取死之道,当杀!”
“舅舅教训的是,卑职错了。”冯玉祥脚跟一碰,面露羞愧之色。
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膀,陆建章语重心长道:“宁可杀错一百,不可放过一个!白朗为祸西北多日,此乱必须尽快平定。焕章,你是我军大将,又是我的晚辈,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是!舅舅……。”冯玉祥连忙点头,表出一副深受教诲的样子。
这几日,陆建章的心情还是不错的,调整战术后,白朗知道自身实力根本无法直接对抗北洋的各师强军,早就分兵,四散成小股潜入山林各自为战,经过连日多次围剿,陆建章的第七师告诫连连,就在一日前冯玉祥14旅在蓝田附近包围了一股百来人的白朗军,经过激战已彻底消灭对方。得知消息后的陆建章急忙赶到冯玉祥这里,一是亲自前来表彰这位内侄女婿的战功,另一是想乘胜追击,看看能不能尽快抓到白朗。
仗是打胜了,可白朗一天抓不到,陆建章是一天不安心。北京那边无论是袁大总统还是段大总长,都极力催促自己尽快剿灭白朗。可西北如此广大,谁知道白朗躲在哪里,要是一路拉网搜寻过去的话,不要说20万大军,就是100万大军恐怕也远远不够。
不过,陆建章可不是普通人,他不仅是带兵的将军,更是北洋中唯一一个精通情报的老手。在西北立稳脚跟后,他就向各处派出了无数探子,到处打听消息。同时,陆建章还高举屠刀,以血淋淋的脑袋来警告西北的老百姓,只要有人投靠白朗,或者知情不报者,一旦查知就是杀头的下场。一时间整个西北被他的血腥手段给吓得人心惶惶,为了自保主动告密和揭发白朗军的百姓比比皆是,这样一来大大加快了围剿白朗的进度,同时也缩小了白朗的活动范围。
同时,在围剿过程中,陆建章也没有忘记顺手给自己捞点实惠,借着白朗反叛之由,他让手下各部以筹军饷为由四处勒索收刮,短短一月之间,穷困的西北之地居然被他刮出了45万两白银“军费”可谓是生财有道啊!
这45万两白银中,冯玉祥的14旅的贡献就占了一半还多,对于这位能打又能替自己捞钱的内侄女婿,陆建章是尤其满意,何况冯玉祥一向忠厚老实很听话,在陆建章心里甚至还起了将来有一天自己高升后,是不是把第七师交给此人的念头。
勉励一番后,有些累了的陆建章休息去了,毕恭毕敬把陆建章送走,刚才还眼底眉顺的冯玉祥立即就挺直了腰杆子,回到自己旅部大大咧咧往大师椅上一座,招集部下,等人到齐就问起剿匪和筹饷进度来。
“督办对我14旅尤其看重,特意交代玉祥,围剿之事必须多多抓紧,但筹饷同样也不能放松!”冯玉祥大义凛然说道:“我部是为国为民来的西北,奋战流血为的就是给天下的老百姓们带来个太平安定的日子,我14旅是百姓的军队,不扰民,爱国家!这句话各位必须牢记在心,都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各团、营长齐声喝道,个个显得正气凛然,但每个人心里都在琢磨着是不是多派些人去冒充白朗叛军,再洗劫几个地主富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