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卓念的资料送到了人事部经理手上。

    公寓里。

    吃过午饭后沈卓念就去哄小孩午睡。两人并排趴在床上，小腿往后翘着一晃一晃，一模一样的姿势。

    沈卓念在空气里挥舞着手声色并茂的讲了一个《狼来了》的故事并提问：“吉吉，狼来了的故事告诉我们什么道理？”

    关于吉吉这个名字，小孩抗议过很多次，可惜抗议无效。

    沈吉吉双手撑着下巴，皱着小眉头一脸担忧的反问：“那小羊们呢？是不是被狼吃了？”

    沈卓念：“……”

    小孩看起来更伤心了，声音里都有了软软的哭腔：“小羊是不是被狼吃了？”

    手机的来电铃声拯救了不知如何作答的沈卓念，伸出食指比了个嘘的动作。最近他接到的最多的电话就是应聘失败，想来这次也是。

    “喂？”

    “你好，请问是沈卓念先生吗？”对方礼貌的询问。

    “是的。”

    对方接下来的台词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是这样的，我是励风科技公司的人事部经理。公司决定正式聘请你来上班。”

    沈卓念一下子就翻身坐起来，耳朵竖得直直的。因为难以置信声音都有些颤抖：“您说是励风？”

    那边貌似轻笑了一声：“是的。请明天来报道。”

    “吉吉！”电话一挂断，沈卓念就激动得将小孩从床上捞起来亲了一口：“我找到工作啦！”

    小孩一时也挺高兴就忘了反抗。

    两人都没了睡意。冷静下来沈卓念才想起有个大难题，他去上班，小孩怎么办？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个主意，不过他得问问小孩的主意。

    “吉吉。”

    “恩？”沈吉吉停下了正在翻故事书的手。

    沈卓念试着和他沟通：“我们请个保姆好不好？”

    沈吉吉将头扭到一边咬着下唇不说话。

    沈卓念知道他在努力克制着委屈。他懂这孩子，因为他们是一样的，他知道沈吉吉需要什么。

    心软下来柔声问：“你不想和陌生人接触对吗？”

    沈吉吉仍然倔着不回答。

    沈卓念忍不住叹气：“可是我要上班挣钱，然后想办法给你上户口。这样你就可以去学校上学了。”

    小孩这才弱弱的出声：“我可以一个人在家。”

    “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沈卓念苦口婆心的解释。

    “我保证乖乖的不出门。我就在房间里画画，饿了会自己找吃的。”小孩小心翼翼的同他协商，小双手轻轻绞这薄被掩饰不安。

    前几天他才知道小孩喜欢画画，给买了支架和画板，小孩高兴得不得了。

    沈卓念沉思了几秒，最后伸出小指来：“你保证，乖乖在家不出门，不碰任何危险的东西。”

    小孩伸出手来和他打勾。

    回了家沈卓念就开始收拾，把一切尖锐的危险的东西收起来，把自己的电话号码贴在座机上。

    第二天一大早，准备了早餐以及零食，又得到小孩的一再保证才惴惴不安的反锁上门去上班。

    很快就励风大楼。

    沈卓念有点激动，以前他的工作是很好，但实在没有想到以这个身份还能进励风。

    然而去人事部报道后的结果却浇熄了他的一腔热情。

    沈卓念捏着手里的表格，难以置信：“你是说我的职位是接待员？！”

    “是的。”人事部经理眼皮也不抬，继续整理手中的文件。

    沈卓念压抑着内心的愤怒：“请问为什么安排我做这个，我记得我面试的是创意部……”

    “不好意思，”经理抬头打断他的话：“你的职位是总裁亲自安排的。”

    总裁？厉仲擎？

    沈卓念握了握拳头又松开。他很感激厉仲擎能给他这个机会，但让他做接待什么的是决计不可能的。于是他开口道：“那我可以拒绝这份工作吗？”

    “总裁说了，你如果要拒绝必须亲自向他申请。”经理从桌上的名片盒里抽出一张名片来：“你可以自己联系总裁。”

    搞什么名堂？沈卓念有点莫名其妙，他一个小人物要拒绝工作还必须总裁大人面谈？

    沈卓念接过那张名片出了人事部。要是他这样直接走掉也没有问题的吧？脑子里冒出个这样的念头又很快推翻。

    莫非是那晚他请总裁上楼喝了杯咖啡总裁才卖个人情给他。可是总裁没喝咖啡啊，这人情也太……出乎意料了。

    想到前几次见面那个男人的反复无常，沈卓念纠结了一番，最终拨通了厉仲擎的电话。

    人事部经理不是个八卦的人，这次也难免好奇。他们平时要见总裁都必须先通过方苒预定时间，这次总裁居然交待他直接给那个沈卓念名片，跳过了方苒。也不是什么大人物。

    奇怪奇怪。

    “喂？”

    冷峻的声音从电话那端响起，沈卓念开口回应：“总裁您好，我是沈卓念。我……”

    “到我办公室来。”

    沈卓念的话说到一半就只剩电话挂断的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