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势大,与任家却是素无往来,这个大人情任家承受不起!”
云文放觉得自己一番好心而来,却是遭遇了任瑶期的冷脸,心里也有了些气,他这一辈子除了在任瑶期面前,从来就没有这么对人低声下气过。
“有什么承受不起的!你要你同意进云家的门,任家的事情就是云家的事情!”云文放好脾气快用完了,有些不耐地道。
云文放说完之后对上任瑶期冷然中带着讽刺的脸色,突然又有些后悔,他来之前明明是打算与任瑶期好好谈的,也没有想过要用这件事情来威胁她。
他想只要她肯应了自己,他以后一定什么事情都依着她,也愿意花心思哄着她让着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任瑶期淡漠冷静的样子,他又忍不住心里的烦躁。
云文放觉得自己已经成熟了不少,可是在面对任瑶期的时候,他总是会退化成为那个暴躁易怒的少年。
云文放呼出了一口气,努力将自己心里的火气压下来:“任瑶期,我不是来与你吵架的。”
任瑶期也有些疲惫,对于阴谋阳谋她能想办法化解,可是对着云文放她却有些无力。好话坏话都说尽了,云文放还是不肯放弃。
任瑶期叹了一口气,声音也平缓了一些,她直言道:“云二公子。我记得我并没有招惹过你,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让你误会了。你为何会……”
任瑶期的话没有说完,云文放却是能听明白。任瑶期不就是问他怎么看上她的么?
云文放沉默了许久,就在任瑶期以为他说不出什么来的时候。云文放却是抬头看着任瑶期道:“我从小到大都在做一个梦,梦里都是你。”
云文放的回答让任瑶期愣了愣,她实在没有料到竟然会是这个答案,难怪云文放当初会问她为什么不记得他了。
云文放见任瑶期皱着眉头不说话,以为她是不信,不由得扯了扯嘴角:“我并没有骗你,在梦境中。你总是看着我哭,你对我不停地说着什么,只是我听不见。我第一次来任家的那一回,在回廊你。对你来说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对我来说却并不是。我以为既然我能梦见你,你肯定也是能梦到我的,可是你对我并没有印象。”云文放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黯然。
任瑶期却是想,她并非是对他没有印象。她对他的印象深刻得很。可是她要如何对云文放解释他们之间并不是他以为的良缘,而是一段孽缘?
“云二公子,那只是一段梦境,你并不能依次就误认为你对我有什么不一样的感情。”
云文放固执地摇头,定定地看着任瑶期道:“不。或许一开始我对你只是好奇,可是现在我可以确定自己的心意。任瑶期,你就不能应了我吗?我,我以后会真心对你好的。”
云文放鼓起了自己全部的勇气来告白,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如擂鼓咚咚。他紧紧地盯着任瑶期的表情,仿佛她说出一句话就可以定他的生死。
可是任瑶期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虽然她一句话也没有说,眼中的拒绝却让人无法错认。
云文放感觉自己的心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甚至有一种不知道身在何处的茫然。
“对不起,云二公子,我先走了。”任瑶期屈膝行了一礼,转身要走。
“等等——”云文放闪身挡到了任瑶期面前,不让她离开,可是对上任瑶期的目光,他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该说的该求的他都已经做了,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正在僵持的时候,一个微冷的声音插了进来:“云二公子,请问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吗?”
任瑶期抬头便看到三哥任益均走了过来,正皱着眉头盯着云文放。
云文放也看了任益均一眼,抿了抿唇,又看向任瑶期。
任益均不耐烦地走了过来,将任瑶期拉开,自己站到了云文放面前,对着云文放挑眉道:“既然云二公子是客,接下来想要逛哪里我陪着。五妹妹,你三嫂找你有事,你去清风院找她。”
任瑶期应了一声,云文放却是看也不看任益均,只盯着任瑶期突然冷了声音道:“如果我与你祖母说云家愿意对任家施以援手,你猜她会不会如我所愿将你嫁给我?”
云文放很清楚任老太太对云家的巴结态度,否则今日他也不能单独见到任瑶期。他之所以没有先找任老太太说这件事情,就是因为顾忌着任瑶期。
可是任瑶期并不稀罕他的心意,她总是想着要从他身边逃开,将他推得越远越好。云文放感觉到了自己心里的不甘和悲哀,他当然知道这句话说出来会让任瑶期对她越发反感,但是他只想让任瑶期留住脚步,就算是讨厌他也比无视他好。
云文放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一个任瑶期执念如此,他只是想要任瑶期哪怕多看他一眼也好。
任瑶期还没有来得及对云文放的话做出反应,站在他面前的任益均却是被他给惹火了,任益均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朝云文放脸上揍了过去。
按理说任益均这种文弱书生是不可能打到云文放的,可是偏偏那一拳就那么狠狠地揍到了云文放脸上,那力道甚至让云文放后退了一步。
“如你屁个愿!给我滚出去!任家还没沦落到卖女儿的地步,若真到了那地步我宁愿一把火将任家给烧成灰也好过卖女求荣,到时候谁也别指望了!”任益均指着云文放破口大骂。
云文放挨了一拳之后既没有揍回去,也没有骂回去,他只是擦了擦嘴角面无表情地固执地看着任瑶期。
任瑶期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任益均恨得牙牙痒。还想揍他一拳,这一次却是被云文放看也不看地抬手挡住了。
云文放没有理会任益均的谩骂,只定定地看了任瑶期一眼。然后自己转身离开了。他始终挺执着腰背,背影看上去却像个倔强的孩子。
任益均这才面色不善地转身对着任瑶期:“这疯子是怎么回事?真当云家在燕北能只手遮天了吗?”
任瑶期不想谈论云文放。低头看了一眼任益均的手,发现他刚刚打人的时候用力过猛有些破皮了,连忙道:“三哥你受伤了,先回去收拾一下吧。”
任益均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啧,破点皮而已。不行,我去跟着那疯子去,免得他真的去老太太面前乱说话。你先回去。别出来了。”说着任益均就追着云文放的方向去了。
任瑶期看着任益均远去的背影,在原地站了许久,然后才叹了一口气,回紫薇院去。
她不知道云文放会不会真的用帮助任家脱困来作为求亲的筹码。她只知道若云文放若真的这么做,任老太太绝对会应下来。只是云文放能说服任老太太却未必能说服云家长辈。任家就算想要攀上云家这颗大树也不是凭云文放一个口头承诺就能作数的。所以即便是做最坏的猜测,这件事情也不是说成就成的。
回去之后不久,任益均那边就给她递了信,云文放并没有去荣华院见老太太。他离开竹林之后就走了。
显然,云文放也知道即便是说服了任老太太也做不得数,最重要的还是要云家同意。不过在他来任家找任瑶期之前心里就有了打算,他觉得自己可以说动云家松口,因为他手中握有筹码。只是现在时机还没有到,他还得再等等。
云文放长这么大也只看上了任瑶期一个,也因为一个任瑶期让他体会倒了前所未有的委屈和失败,他想这辈子他不会再允许任何人像任瑶期这样左右他的情绪,让他这般打不得,骂不得,求而不得。而唯一的这么一个任瑶期,他不会轻易放手。
而任家,自从任老太爷病倒以后,外头的形势反而好了一些。任家这次虽然赔了不少钱出去,生意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但是任家毕竟家大业大,百足之虫尚且能死而不僵。
只是暗地里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任家的咽喉,它不想让任家干干脆脆地倒下,反倒是十分享受看着它苟延馋喘的乐趣,想要让任家以任家人可以看到的速度渐渐衰竭下去。
六月初,李氏打算带着任瑶期和任瑶华姐妹回云阳城,毕竟任三老爷那里也需要人照顾,而任瑶华的婚期也要近了,李氏打算再给任瑶华添些东西。
不过任老太太不肯让任瑶华走了,因为任瑶华是要从任家老宅这边上花轿出嫁。
任瑶期想了想,便让李氏自己先回去了,她留下来陪任瑶华。
眼见着到了七月,任家与雷家通了声气,雷家那边也得知了任家想要将任瑶华的庶出妹妹媵嫁去雷家的事情。
没过几日,雷霆家请的媒人来了一趟任家,表示雷家拒绝接受媵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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