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当时我们也担心遭到军队报复,但赵思燕却告诉我们,此事乃由秦相支持,三司、各部要员悉数配合,叫我们只要办成此事便永无后顾之忧。”
“哈哈,那些恰恰才是奸佞之人,想必后来你们也尝到了他们的手段。”杨湛得意说道。
陶雍自然明白杨湛所指,便点点头叹息道:“杨大侠说的不错,我们一办完事情不久,同行之人就有五六个离奇死去。也正因为这样,老朽才渐渐反思此事,却是越想越不对,方侍郎功劳再大也是朝廷的官员,皇帝只需下一道圣旨便能解决此事,为何为要假手与我们这些江湖人士?原来是朝堂党派之争,方侍郎行伍出身自然主战,遂与一众主和的文官不合,但彼时军队皆护着他,这些文官大臣只好捏造这样的事情来诋毁他的形象,然后再借江湖游勇之力除之。”
“可你为何能安然于黄山故地?”杨湛不解道。
陶雍却有些得意说道:“最危险的地方恰恰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世人皆知我黄山自在客名号,定然晓得我出道于黄山,事发之后或许会有人来此寻我,但我只需躲过那一阵风头,便可安然无事的常驻此地。”
陶雍说的一点没错,但除了他分析的道理之外,还有两点便是:一是他精于易容之术,平日皆不以真面目示人,加之居无定所,便就是有人要找也未必找得到;二是他在歙县混了一个司农官,却正好瞒天过海。
“我在外避了几年风头后才重返黄山,在担任司农官后便暗暗多处打听当年事件的前因后果。虽人微言轻难有突破,但起码知道当年牵头主办此事的官员,其中陷害方侍郎的手段方法自是他们亲手设计。杨大侠今日能狠心杀死当年旧案中的一枚棋子,就更应该找这些始作俑者算账。”陶雍愤愤不平的说道。
“却是哪些人?”杨湛急急追问道。
“姑苏王钟吕是当年吏部侍郎,滁州裘光寒是当年监军史,梅岭叶鼎臣乃当年御察史,庐陵郑泊梁则是当年刑部尚书。这些人制造了方侍郎案,接着又四处追杀我们这些出头之人,但他们自己却个个得以安享晚年,实在不公平。”陶雍气愤道。
杨湛默默却将陶雍所说话语一一记下。
“这些人我一定会去造访,果真如你所说,那就必定要做我刀下亡魂。”杨湛说道。
陶雍却豁然笑道:“这样最好。我现在身陷囹圄,全拜这些人所赐。但回想当年所作所为,实在无颜苟活于人间,杨大侠动手吧。”
杨湛却收起刀,只说道:“你现在都已经老成这样了,我不杀你,只怕你也没有几天的命可活,却何必脏了我手中之刀。”
陶雍却是一阵悲凉,只稍稍念道:“哈哈,没几日可活了,没几日可活了。”
念着念着,陶雍便走到山下一旁巨石旁,待随意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头后,便一头撞向了崖壁。
杨湛和花玲珑对陶雍撞崖举动皆是诧异非常,但既然他要选择这条路,想必也是能得以超脱之举。如此,二人只得无奈叹息,然后转身离开这是非之地。
只是杨湛并不知道的是,在他追逐陶雍之时,彼端山林也正有一双眼睛默默观察着这一切。而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他与花玲珑前脚刚离开天目峰,一个黑衣人便出现在陶雍自尽现场。这个黑衣人细细观看了周遭事物,待见到陶雍死前一脚踢开的那块石头后才急急离去。而这些却让在山林中窥探的人百思不得其解。
在陶雍所说的人群中,庐陵郑泊梁离此最近,他自然是杨湛首当其冲要找的人。只是黄山地域宽广,道路又难以行走,却需要费些时日才能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