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茫茫,漫天的湛蓝仍无法掩盖住血色的猩红,串成珠链的隐喻排列成行,缓缓袭来。她站在空旷了的码头边上,俯看散落着的尸体,感知着生命的重量。
“幕妹妹!”他紧紧攥住她的手心,那双漆黑的眼睛紧紧地凝视着她,有担忧,也有彷徨。
她眼角酸涩,瞧着他雪白的西装被斑驳的血迹浸染悲伤。
“你……你……”她颤抖着双唇,说不出话来。
刚才的枪声刺耳又狠绝,她自小也是听惯了枪声,可是那么密,那么近的回响在耳畔,还是头一次。血腥味充斥了她的呼吸,她强忍着心脏不规律的跳动,等待着亲人的归去来兮。
苏莱归走到她身旁时,她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她最早的童年记忆,便有他的存在,他穿着白衣长裤长靴,时刻守护在她的身旁。不能割舍的记忆,难以忘却的情节,组成了她色彩斑斓的生命。
“哥!”她咬了咬唇,目光滢亮。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轻轻地摇了头,“你放心,我没事,这衣服是沾上了别人的血。”
她点了点头,浮动的心才安静了下来。
苏莱归面色虽然冰凉,声音却是无尽头的温暖,“幕妹妹,我们回家吧。”
“嗯。”她轻轻应着,只觉得那宽大的手掌将她包裹了起来,她的心缓缓低沉,回归了平日里跳动的频率。
他的眉宇间,染了星星点点的期望,“幕妹妹,我知道你只把我当哥哥,可是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她侧眼看他,他的眼中闪过她熟悉的光芒,融化那层冰凉,他唇角上扬,拳头却是紧握着的。
她一次次的拒绝,他一次次的接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以为她把话说得已经很明白了,但他却和她一样,执拗得厉害。
“莱归!幕儿!”
“是爸爸。”她转头去看。
父亲并未参与到枪战之中,所以衣着未有丝毫紊乱。她舒了一口气,却见苏南城仍板着一张脸,道:“莱归,你怎么把幕儿也带过来了!?幕儿,这里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的,反正我坐在车里面,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她也为自己的任性捏了把汗,慢慢地低了头。
苏南城自然看出了她知道错了,也就没有揪着此事不放。默了默,方才道:“上车!回家!”
周叔为几个人开了车门,神情严肃。
苏莱归瞧着窗外,心里头愈发不是滋味,他的余光瞥在苏南城的身上,苏南城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般,半闭着眼睛,独自假寐。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默默地盯着前方,眼神狠戾。
苏南城却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轻声开口,“莱归,不要太过懊恼。”
“爸,这次我们可是全军覆没……”
“两帮火拼,这是常事,萧震林手下的小型帮派覆没得比我们还要多,你无须自责。” 苏南城发鬓微白,思路愈发清晰,“只不过他这么快就攻击,是我没有想到的。”
他突然睁开眼睛,眼光锋利如刀刃,直直看向苏莱归,“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攻击我们吗?”
“不知道。”苏莱归火速回答,冰冷的眸光没有丝毫的犹豫。
苏南城笑了笑,眼光中的狠色却愈发凝重起来,“我也是刚刚听说,今早慕止然交还萧天晴的时候,有狙击手当场射穿了萧天晴的脑袋。”
苏莱归瞳孔一紧,面色微变。
“萧震林怀疑这狙击手是我派去的,可是我并没有派人去杀他那个私生子,也无意加速我与他之间的矛盾。”他的目光愈发难测,但苏莱归可以确定,他正逼视着自己,“莱归,你说这个狙击手是谁派去的?”
苏莱归皱了皱眉头,沉吟片刻,方才道:“我觉得是慕止然。他中途收手,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以此为导火线,挑起萧震林的仇恨,他就好找一个借口,继续与萧震林对抗。”
苏南城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半晌,才道:“我也是这么认为。”
说话间,林肯车缓缓驶入了苏公馆内,小厮赶忙拉开车门。
苏南城踏足地面,微微转了帽檐,“莱归,命所有人装备好,随时准备战斗。”
“是!”
“幕儿,来我房里,我有话问你。”苏南城头也不回地往书房走去,昏昏欲睡的苏幕遮这才醒了过来,慌忙跟上去。
书房的朱红色窗帘紧紧掩着,遮挡住了残阳。书架中的书籍横越了几个世纪的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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