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苏通醒来,就无法再像此刻拖延逃避。他平静又惶然地守着苏通,仿佛一切静止,他不动作也不说话。
次日的阳光刚刚穿过窗户照进屋里,苏通便醒了,王景警觉的立刻收回了手,甚至要起身躲开,但他躲闪得不利索,他看见苏通的目光如一把锁一样将他牢牢锁在原地。
醒过来的人依然没有勃然大怒的征兆,一派温润虚弱的样子,安静地盯了王景一会儿,“你怎么还在这里?”
王景仔细地辨认着苏通的心情,确认的确很平静后,他才说,“有些事,我想问清楚。”
苏通有些倦怠地闭了闭眼,最后还是欠起身。
王景没有去扶他,等到苏通靠在床头坐好了,并正式对他说,“你想问什么”后,他才问了第一个问题。
“你知道君子盟是谁创立的?”
苏通坦诚的摇头,“对君子盟我不清楚,大哥告诉过我,他们最开始并没有现今的人多,这些年来应该暗暗在壮大。”
“我所听到的消息,君子盟掌舵人叫白夜,他自命:清白一身尽没于夜,这是白夜初创教盟时,对自己一生遭遇的预言。这个后半生终遭不幸不得善终的断言,在江湖上引起过猜测,君子盟行的惩恶扬善的事,做主的人怎么会得不到善终?”王景说得些微发苦,“他们的信物叫月缺,我见过你也有一块,我还曾……我还曾拿着它去见过君子盟的人,那人吹得善音律,能奏召灵咒,我见过的确与云烟阁的雪蝶如出一辙……”
苏通不知王景为何要把这些他不说他便毫无所知的事情告诉他,但既然王景说得这么仔细,他便安静地听着,当然王景说得这些事他真的从未听说过,而最后那一句君子盟召灵咒与云烟阁雪蝶如出一辙,更是击中了苏通,似乎时光倒转回他追着那血红的东西寻找大哥……
王景顿了顿,“我拿你的月缺,也是因为想见一见君子盟的人。云烟阁早年有门规遗训:君子盟到处,云烟阁退避三舍。自我接掌云烟阁以来,便一直好奇也不明白,君子盟与云烟阁有何恩怨纠葛,让掌派人要做到如此地步。但现下稍微却解释得通,两派相同武功路数的碰了头交了手,一来二往多几次谁都会起疑,发现两派原属同宗,这是外公不想看见……”
“你说这些做什么?”苏通有些坐不住了,他再多想听更多细致的信息,但听到这样愚弄众人的种种手段心计,心头都不由火冒三丈。
王景知道自己说的勾起了苏通心头的怒火,哪里有心计较他嫌恶的口气,声音不由变得更小,“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不知道事情竟是这样。”
苏通拧紧眉头,却不说话。
王景才又鼓起勇气,声音却一直保持得轻细柔软,不敢刺痛苏通一分一毫,“我知道你可能不想听,但君子盟与云烟阁任一个创立都不止三十年。外公他一开始并非为瞒骗你与贺靳,将你们玩弄在掌中折磨而精心设局谋划的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