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她忙遮住脸,这副样子,太过吓人。
那些难堪的字句听在她的耳朵里,她气得浑身颤抖,目光狠狠的瞪向将她推到的女人。
“姑娘,对不住,有没有事。”阿婉很是狼狈,急急将她扶起来,目光仍是朝着四下观看,见后面有人追了上来,转身就要继续跑,手腕却被人拽住。
“姑娘,你……”
雉奴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她朝着人潮拥挤处而去,左拐右拐,最后停在了江府门前。
阿婉已经累得脱力,此刻靠在墙壁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雉奴也是好不到哪里去,她的目光定在阿婉凸出的小腹上,那日从江妃那里听得消息,盐城危险,而湛王……,皇上下了那道旨意,应当是为了瞒着赫连真,恰逢今日江妃回府探亲,此番若是借江妃的手将这湛王妃带回宫,皇上同赫连真闹成什么样子她不清楚,不过那替罪羔羊,定是多管闲事的江妃,一石二鸟,可谓妙极。
江妃的轿撵顺利的回了宫,没有半点波澜。
***
凤章宫的守卫添了三倍,赫连真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日子过得井然有序,并无半分不顺心,除了她同李墨仍是冷战着。
想起那日她的低声下气,他的冷漠决然,竟还那般不给她脸,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更何况是她!!!
整日里陪着安宁同倾城玩耍,那男人要生气自个儿生去,她不伺候了!
她捉着倾城的小手一笔一笔的教她写字,想着,阿凝应当将事情办好了才是,将小锦送到瓦剌,她已经修书一封给青如,凭着那两年的情意,青如该是会好好照顾小锦,她微微放下了心。
“太后……”倾城转过身看她,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怎么不写了?
赫连真听见糯糯软软的声音,回过神来,笑道:“看看,这就是倾城的名字,好看吗?”
倾城盯了半晌,对于一个三岁的奶娃娃来讲,实在不觉得这歪歪扭扭的字有何好看。
“小鸟儿……”安宁噼噼啪啪的声音在殿里响起,方才还埋头倒腾要为齐六公子绣荷包的丫头坐不住,跑来跑去,不知道在做什么。
终于在摔了一个狗吃屎后,眉开眼笑的爬了起来,捧着手里的东西递给赫连真看,“母后,小鸟儿,你看。”
赫连真笑着瞧了一眼,眯了眯眼,道:“安宁,拿过来。”
安宁走过去,边嚷嚷,“怎么受伤了,我要给它上药。”
赫连真从她手里拿过来,翻过信鸽的身子,果然,绑了信纸。
她狐疑的打开,一眼掠过信上的内容,一下子变了脸色,赫连锦失踪了!!!却不是她所计划的方式,而是真的不知所踪,且他押送的粮草被偷袭,烧得干干净净,会是邺齐做的么……
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皇帝下旨不准后宫诸人讨论朝政,进入凤章宫诸人皆要得到他的首肯,竟然连阿凝同小六子也进不来,若非这信鸽,她恐怕还一直蒙在鼓里。
怪不得,元贵妃每次来接倾城都候在宫门口,她还以为是上次倾城落水,她的斥责太过尖锐,寒了元贵妃的心,原来竟是这般!
李墨,究竟要做什么!莫非小锦的失踪同他有关?可将粮草烧尽,倒又不像,上回盐城粮草被袭,虽然有城中百姓富商支持,但远远不够,此番运粮至关重要,他不会糊涂至此。
她脑子有些乱,要不要去乾元殿问他?
正踌躇着,青禾神情凝重的进了殿,手里拿着一把泥金芍药花样绫纱团扇。
“娘娘,这是江妃派人送来的,说是天气燥热,让娘娘降降火。”
赫连真拿过来,眉头微皱,待翻过一面,却是一首诗。
她大惊失色,“这是……阿婉的字……”
究竟怎么回事?阿婉好端端的在济州,缘何会在江妃那里,是被胁迫还是另有缘由?
“江妃有心了。”赫连真摇了摇扇子,“哀家也许久未见江妃,怪是想念的,摆驾流华宫。”
青禾会意,上前搀着她,一路往外走,身后的侍卫同前几日一般,队伍整齐的跟在她后头,不像是护驾,倒像是监视或者威胁,余光一瞥,有个宫人匆匆离去,是乾元殿的方向。
她心头冷气直冒,李墨在监视她,变相的软禁她,断绝宫外一切消息……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他在瞒着她,是赫连锦,亦或是李湛?越想,心头的恐慌越多,领着人,匆匆的往江妃的流华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