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
两人正闹成一团,外头却闻下属来报,说是有人劫狱。
李墨敛了方才的嬉皮笑脸,换上了那副淡漠疏离的面孔,皱了眉,明显不悦,将这一屋子的暧昧散得干净。
“你先坐坐,我片刻便来。”他拉起她来,又整理了一番弄得发皱的衣袍,面对她,仍是噙着笑,带着暖意,“待日落,我便带你去游那汉河,听闻最是有趣味。”
“好呀,我等你。”她盘坐着,撑着腮,笑意盈盈。
只是,这桩趣事终究未成。
***
李墨到时,高太守三人正被层层围住。
“君虞。”
高曼喃喃的唤,泪水早已盈眶,此时,她早已不复平日里光鲜亮丽又清高端庄的模样,在牢狱里待了数日,狼狈不堪,此生从未受过如此苦楚,偏偏,造成这一切的人是李墨,是大黎的君主,更是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
李墨淡淡瞥了她一眼,便移开了目光,“高太守,交出东西,朕可留你全尸,保你一双儿女性命无忧。”
高太守惨淡一笑,神色间傲然不服,对生死早已不惧,更何况,只要那东西在他手里,李墨便不敢轻举妄动,“李墨小儿,你休想,有胆你就射杀了我,我等着看你被人拉下皇位同我作伴!”
两人对话诡异,莫说在场数人,便是连跟来隐在角落里的赫连真也迷惘无知,李墨口里的东西,除了账本儿,还有什么?
李墨沉了脸,他由来自傲,又岂是能容高太守如此挑战他的权威,区区威胁,不过费一番功夫,倒教此物牵着鼻子走了,委实不能容!
“朕便成全你!”
他伸了手,便有侍卫递上弓箭,拉满了弓,箭矢一触即发,凭他的力度同准度,便是高太守插了翅也休想躲过!
“君虞,不要!”
高曼突然冲出来挡在高太守面前,泪流满面,恳求:“君虞,看在我们多日的情分上,放过我爹好不好?”
“让开!”李墨冷喝。
“我不!君虞,我……”
“朕的别字岂是你能唤的!”李墨冷着脸,不带半分感情,“朕再说一遍,让开,否则——朕便连同你一道射杀!”
高曼的一张俏脸已然由青转白,很是难堪,只道李墨负心薄幸,又怪自个儿识人不清,竟招致如此祸害,一腔情意付诸流水,悲切不已,却屈服在他的君威之下换了称呼。
“皇上,身为谋逆罪臣之女的我若是活着,又有何下场?”
男人一字一句,清楚明白,“沦为贱婢亦或充作军/妓。”
高曼凉凉的笑笑,如此不近人情,便是连半点情意也无,可怜她,明知他带着目的,却免不了飞蛾扑火,她悔不该,悔不该在他被燕云三十六骑追杀那夜用自个儿的清白证明其无辜,悔不该陷在他编织的情网里不可自拔,最最不该,遇着他,他是她的魔,她的障!
“这般,我又岂能苟活?”她低喃,倏地抬起头,直视李墨,硬声道:“皇上,若是你不能放过我爹,便用我的命来抵罢!”
话音刚落,瞳孔倏地放大,箭矢破风而来,力道万钧,扑哧一声响,她被迫向后退,那支银箭竟是刺穿她的胸口又朝高太守直直射/去。
“妹妹!爹!”
高尚在惊呼,赫连真捂住惊讶的唇,颇为震惊的看向收回大弓的男人,寒风凌冽,竟比不得他三分的冷情冷性。
高曼不可置信的望向李墨,眼中所存仅有的希冀终是化为灰烬,他真的会杀了她,真的会!她那般的爱着他,他却能毫不犹豫痛下杀手,足以证明她的痴心妄想,她错付的情爱。
“君虞,你好狠的心呐……”
字字凄楚,以为的情爱一场,终究换了这么一句。
她跌倒在地,目光仍是绞在那负手而立没有半点心疼的男人身上,仍是不甘,问:“君虞,你同我的那些情意都是假的么,怎么,怎么真得让我分不清?你抱抱我,就一回好不好?”
卑微的恳求,却是她难平的情意,别人怎知,在那些他们相爱的日子里,除了牵了她两回手,他从未亲近过她,即使是言笑晏晏,情意款款,也虚幻得如水中月雾里花。
男人的无动于衷让她彻底绝望,她命不多矣,只惨惨戚戚低喃,“哪怕再唤我一声曼儿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