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黎经史》载:帝辛元年,后凤体隙,上甚痛,闭朝三日而祝,寝不除服,又以血为引,后愈,遂时人赞:孝悌无双。
却说赫连真,本是身染恶疾,药石无灵,自住进乾元殿,又有千佛寺众高僧念经驱邪,隐有苏醒之态。
至于那碗引得世人称赞的血引,赫连真的解释是:李墨那厮也忒会做戏!
待李墨沐浴完毕,寻至偏殿,床上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子,他的目光沉了沉。
赫连真在主殿里翻箱倒柜,一片狼藉。
李墨立在殿门口,一眼扫过内殿。
因着近半个月的昏睡,眼前的女人瘦了好几圈儿,下巴愈发尖细,眼神似乎更明亮了些,素色寝服宽松的垮在身上,一伸手,便露出白皙的皓腕,墨发披散而下,白与黑的鲜明对比,更是让人移不开眼。
这般姿色,该是捧在手上好好宠着爱着——当然,前提是要忽略她此刻的所作所为。
罪大恶极!
“太后好兴致。”
他突然出声,惊得正认真的女人‘呀’了一声,手中明黄的圣旨应声而落。
赫连真蹲下身捡起来,目光却停在那双流彩暗纹龙云靴上,然后是菱纹衣摆,逐渐往上,便是一张清冷的眉眼,夹带着淡淡的讥讽。
她撇撇嘴,站起身来,将圣旨递给他:“喏,给你。”
李墨并未接,仍是居高临下的打量她,想从她那张素净的小脸儿上瞧出什么来。
“太后可将这先皇遗旨瞧清楚了?朕这皇帝是否名正言顺?”
赫连真不自在的咳了两声,指了指圣旨:“遗旨后头还有一句呢。”
她不信他没有发现。
“哦?”
李墨挑挑眉,将那圣旨摊开来,统共没几个字,但那最后一句格外清晰:着真贵妃陪葬。
他笑,目光灼灼:“太后这般尤物,又大好年华,陪葬岂不可惜。”
回应他的是一声冷嗤。
李墨牵过她的手,低头瞧那小小软软的手,两种肤色如此明显,他顺着那宽大的衣袖抚了上去,身体微倾,话出口,便是情意绵绵:“太后不必忧虑,朕可舍不得,待你吸了朕的魂儿,保不准朕就毁了这遗旨。”
条件当真是诱惑人。
耳边的呼吸极热,赫连真后退两步,将将抵上那堆满奏折的案桌。
他俯身而下,将她困在双臂之间,便要一亲芳泽。
她向后仰了仰,倾出的身子便将堆叠的奏折碰到,摔在了地上。
她偏头瞧去,不多不少,刚巧将大理寺卿连池上的折子瞧在眼里,乃是将赫连锦定罪,原先的秋后问斩,变成了下月。
她勾了勾嘴唇,便是如此迫不及待。
她转头,双手撑在李墨胸膛,笑道:“皇上也忒急色了些,哀家的兄弟正身陷囹囵,心里头乱得很,哪里有心思让你美去。”
李墨瞥了一眼那翻开的奏折,在她笑得紧绷的脸上香了一记,调笑:“卿卿这是又要使美人儿计了?”
不待赫连真回答,唇舌一路流连,落在她的纤细的脖子上,重重吸允了一阵,才在她的脖子里喷出一阵热气:“朕这回可不会上当,卿卿有这功夫,不妨多劝劝左相大人,难不成要亲眼看着锦安侯问斩?”
抬起头来,同她额头相抵:“朕那日见锦安侯可是像极了你,朕爱屋及乌,又怎么舍得真要了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