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势欺人固然不妥,可也总好过无势可仗的好。你要记着,你是尊贵的公主殿下,瞧谁不顺眼儿了,自有大把的宫女儿太监供你使,没必要亲自动手,瞅瞅,这小脸儿花得……”
赫连真牵着小哭包往回走,一番教导,殊不知,这般的惯着宠着,完全导致日后安宁公主扭曲的人格,在这上头可栽了大跟头,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小夏子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指挥小太监们忙上忙下。
柳贵人昨晚不过是喊了一句热,今早自家主子便吩咐将塘里的荷花移到衍庆宫去,既赏了景又去了热,想法虽好,可就苦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
他正碎碎念,双眼蓦地瞪得老大,脚底抹油就想开溜,却被叫住了。
“小夏子,见了哀家你跑什么?”赫连真用宫扇挡挡日头,好笑的叫住一脸郁闷委屈的小夏子。
小夏子再不敢跑,谄媚的转过身,跪地请安:“奴才小夏子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赫连真拖着长裙从他面前晃过,馨香阵阵。
“得了吧,哀家安享百年就不错了。”
赫连真亲手扶起他,惹得小夏子腿软又跪了下去。
“哟,还跪上了?你这是忙什么呢?”
小夏子心中叫苦,心底琢磨了一番才皱着一张脸,恭敬道:“回太后,柳贵人住的衍庆宫酷热难散,这不,皇上吩咐奴才搬荷花呢,好图个清凉。”
赫连真闻言,目光掠过那一盆盆新鲜的荷花,不咸不淡道:“哀家的凤章宫也热得紧呐——”
小夏子能说什么,还能说什么!你太液池大片大片荷花不搬,非要来这儿凑一脚!再说了,内务府的冰都快被凤章宫占完了,还好意思喊热,他都替她脸红……
却还是小心问:“要不,奴才先将荷花送去凤章宫?”
赫连真挑挑眉,蹲下身拍拍小夏子皱着的一张脸,赞赏道:“哀家就说夏公公明事理,不怪皇上如此重用,哀家就喜欢你这性子。”
好拿捏,好折腾,闲来逗逗趣儿最好不过。
她牵着小哭包的手施施然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正好撞见小夏子抹汗松气的样子,见着她转身,又耷拉着脑袋规矩得很。
“太后还有吩咐?”
赫连真指了指搬上来的荷花荷叶,道:“可要早点送来,晚了,哀家可要收拾你。”
赫连真笑着远了,留下无力瘫软在地的小夏子,这个时候,他要去哪里再弄一池荷花去衍庆宫……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瞧着几位太医步履匆匆,也不晓得是哪宫主子出了差错。
“柳贵人昨晚侍了寝,今日身子便有些不大好,咱们皇上也太勇猛了一些。”
“嘘,你这小蹄子敢拿主子打趣,不要命了。”
先前开口的丫头又回了一句:“本来就是。”
然后便一阵嘻嘻哈哈打闹着离开了。
赫连真沉着一张脸从繁茂的花丛小径里走出来。
“母后,疼……”
听见小哭包呼疼,赫连真低头一看,那小手已经被她捏得有些发青。
她赶紧放开,又轻轻揉了揉,哄道:“弄疼了?来,母后吹吹。”
如此,太后一路上皆是面若冰霜,后面跟着的宫人不敢有半点行差踏错,直到回了凤章宫,众人才喘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