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江中间划行着三五艘大木船和一二十个木筏子。王二田摇摇头说:
“没有。”
“卫生部和担架队还在渡口?”李冬生也回头看了看江边。
“在。”王二田回答着。
李冬生不做声了。他看了看全连战士,都散卧在各个石头和掩体后边,默默地盯着敌人的行动。一些负了伤的战士倚着石头,手里紧紧抓住枪,咬住牙,一声不吭地守在那里。李冬生心里一阵**辣地。他爱着战士们!他想到这一场力量悬殊的决战。困难当前,张孟华那瘦弱的身体、闪光的眼睛、坚定的神情、温和的谈笑……都闪出来了。李冬生感到了伤口疼,他不由按了按左臂上的血渍,咬紧了牙,心里一阵阵烦躁。
这时,敌人的飞机俯冲下来,敌人的迫击炮也嗖嗖地射出了炮弹。敌人的旗子又在前边山上摇晃起来,一群群敌人列成散兵线朝阵地前奔跑着。连敌人吵叫和喊声都听见了。登时,枪声响成一片……
敌人又冲过来了。
李冬生瞪起了眼,顾不得擦掉由于忍着疼而流下的汗珠子,便扬起右臂,朝连队喊着:
“同志们,坚持到底!”
敌人这时也显然是投人了最后的力量。
白军师长看见上次冲锋又垮了,他完全狂怒了。他挥着手,大喊大叫地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再发电报,要调空军来,要上级急速增援。最重要的是,师长掏出了血本。他将自己嫡系部队——最后的两个连的预备队投入了战斗。
师长暴躁地在山头上来回地迈着快步子。不时睨视一下狼狈地站在他身旁的胡保。
胡保穿着仍然整齐的衣服,装出十分羞愧的样子,呆果地站在师长面前。他瞧着师长那副不怀好意的神色,便一直是暗暗地戒备着,他心里有底,反正,民团保留了一半多,凭师长眼下的力量,他不敢怎么样自己。只是,自己的民团在山腰,这一点很使胡保不安。他看着师长命令预备队冲锋的时候,趁机向前几步,满脸堆笑,献殷勤地说:
“师长大人,我带上江防部队一起冲吧!”
师长厌恶地看着这个狡猾得比狐狸还坏的民团副司令,他心想,来的时候,上将要我削弱民团,要我见机行事,我留了好大面子给这个杂种,他倒一股劲跟我耍滑头。哼!想到这里,师长肥胖的腮帮子又颤动了几下,冷笑着说:“你去吧!”
胡保刚刚一转身,迈开步子,师长就从腰间拔出了手枪。
胡保凭着多年的经验,听见身背后有了一下特别的响动,立刻转过身来,他看见了师长手上的手枪正对着自己。他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便满不在乎地笑着说:
“师长,眼前的仇人是**。咱们还谈不上有怨有恨,你这是何苦?”
“没有你,我的军队也消灭得了**。”师长冷冷地说,手枪还是没有动。
“哦!”胡保突然一滚,就像被什么东西一击而突然摔倒一样。在这一滚的时间里,拔出了盒子枪。
“好杂种。”师长叫着,“给我开枪!”
话音还没有落。师长背后的参谋、警卫人员一齐朝胡保趴着的地方开了枪。
胡保吭哧了一声,摔开盒子枪,仰面倒在石头后边了。
师长等了一会,才走到胡保身边,恶狠狠地盯住了胡保。
胡保胸前中了致命的子弹,双手都捂住了胸口,死鱼般的眼睛嘲笑地瞪着师长。嘴咕哝着含混不清的话。从胡保的神色看来,这些话是咒骂师长的。
师长厌恶地盯着胡保,手枪对准了胡保的脑袋,“拍!”“拍!”“拍!”一连三枪。师长连看也不看,将手枪放回腰间的皮盒子里。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条手绢,擦了擦发颤的手指。然后,他转过身子,移动着肥胖的身体,喊出了特务营营长。
营长立正地站在师长面前。
“我命令你绕到红军后面去夹攻这个山,快去!”
“是!”
师长恢复了原有的镇定,随便地掏出烟盒,点燃了烟,笑了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