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黑暗中的二人。
他面目苍白,表情冷然;她面色红润,嬉笑不止。
算下来,快了。
如果按照上一世的步伐来走,他们快走到那一晚了,那一晚极其重要,改变了他们的关系,奠定了以后的基础。
她必须为那晚做一点什么,好以此铺垫。顺便给赤西提一个醒。她要提醒他,让盛清风作为中间人传递消息,让她拿着“药”算计景崇言。
赤西一定会答应。但也一定不是真心诚意地答应。
因为,他是恶魔呐。
但她算好了。她能猜到他此时的想法。
雷声阵阵,二人相视无言。许久后雷声小了,雨下起了。茂盛的树林中偶尔滴落下颗颗水珠,滑入彼此的身体。
过了好久好久,站得她腿都有些发麻。终于等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
“好。”他说,“我答应你。”而且,还再次说明补充了一下这个交易,“我帮你追到……你叔叔,你……嫁给我。”
白幽紫没想到他能把这个交易补充成这样,但是,她确实是要嫁给他的,所以答应此也没什么大碍。
“好。我同意。”
“嫁给我之后……陪我回东京。”
上一世如此。
“好,我同意。”
“你……只想和你叔叔上床?”
她不知道他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些话,她只知道连她回答起来都有些心疼。
“我爱他。”她看着赤西,深深地,“我只是在想,或许上过床……”
“好了,我不想听,总之……我只负责把他送上你的床。”
白幽紫一愣。
所以,赤西此刻已经想到“醉生梦死”了吗。虽然他才刚刚答应,但她好像就已经猜到他的计划了。
醉生梦死,她服用之后会看到自己最爱的那个人。所以哪怕是赤西,她也会以为是景崇言,而他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前提下“完成”了任务。
骗她嫁给他,然后带她离开中国,离开景崇言。
如此来看,计划天衣无缝。
他已经想到了,是吗?
所以,她彻彻底底让轨道重新开始了。同上一世一模一样。过程虽然有所不同,但效果却是一样的。对吗。
但有一点还是不一样的。因为她爱的人是赤西。她服用了醉生梦死之后看到的人一定是赤西,那个时候她的谎言不攻自破。他们的误会也会消除。
她觉得她应该这么做。
只有这样,历史才会安安全全地走到那一天。这一生中,她与赤西有三个时间节点是最重要的,第一个便是她二十岁生日当晚。那一晚,一定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除了她被赤西算计“误服”了醉生梦死,还有其它的事。
她有预感,那晚血雨腥风。
她觉得,赤西绝对不是因为吃醋这么简单而杀了她;她觉得,赤西一定不是因为景崇言的原因,而毁了他们幸福的家;如果是因为景崇言,他不会等到那一天,他绝对不会因为别的男人而对她下毒手。
就像赤西曾经给她说的,她不爱他并没有错,他不可能为此恨她。
就像赤西说的,每一个伤害都是有意义的。
她就要找一找,那个意义究竟在哪儿。
“白酱……”终于,他迈动脚步向她靠近,“我想……先问你要一个定金。”
白幽紫静静地看着他,他的瞳孔越来越猩红,这是他愤怒的征兆。但是,他对她说话的口气依然如此温柔,他对她仍然没有露出狰狞。
在她给他说了如此不可思议话,提出了那么荒谬的交易之下,在她如此践踏他的自尊之后,他竟然还能对她露出笑颜。
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做出虐杀她的事呢?
如果他吃醋到无法自拔,吃醋到恨她如此,他现在就会杀了她。
不会等到十年之后。
所以,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
赤西的承受能力一直是超出你想象之中的。
“你想要什么?”她问。
“白酱……”他托起她的手,轻轻一吻,然后抬眸,对着她悄然一笑,如同一朵正在绽放的玫瑰花,瑰丽雍容,艳压群芳。
“我想吻你。”
“啊?你疯了吧。”他是不是傻?都这样了,还想这事儿呢?
“白酱……其实不是我疯了,是你疯了。”他的眸中闪烁着一个星空,浩瀚的,晶莹的,让人无法自拔。
白幽紫失笑。对啊,刚刚的对话,她的要求听起来和疯子没什么两样。
“所以,我只能陪着你疯。”他说,“你要怎样,我都跟着。不至于让你觉得孤独。”
除了最后她被虐杀的那段时日,赤西对她,好得不可思议,一向如此。不论在她说了多么难听的话,做了多么不能忍受的事,他会伤心,他会愤怒,但他仍然会一如既往的对她好。
掏心掏肺。
这样的男人,得之,无憾。
哪怕最后,她无法改变被虐杀的结局,哪怕她一次一次重蹈覆辙,在这一刻,她觉得那都是值得的。
赤西抱着她往上一提,转身把她放在一块小小的石头上。
这样的高度可以让她直视他的眼睛。
这双漂亮的,带着略微的红,无比透彻美丽的双眸。
里面全是她,只有她。
“白酱……”伴随着一阵轻呼,伴随着偶尔从头顶落下的雨滴,他微微敛眸,埋下头……轻柔的呼吸如同微风一般掠过她的脸颊,她的鼻梁,她的红唇……
一路来到她洁白的脖子。
如同羽毛一般的吻落下,他轻轻允吸着她光滑的肌肤,几秒之后退步抽身离开。
白幽紫愣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吞没在前方的雨夜之中。
没有告别,只是一个吻。
热度还残留着,感觉也还残留着。
那里肯定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痕迹,这是上一世的赤西最爱干的事儿。
恶魔的烙印,一旦留下便刻入骨髓。
同样是夜,北京阴雨绵绵,缅甸繁星当空。
然而在柳千叶的世界里,无论是冬天的萧瑟还是春天的美好,都已经和她斩断缘分。唯一和她长相厮守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让她痛彻心扉的折磨。
以及,身边的那个恶魔。
她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觉得口渴难耐,睁开眼睛,还是老样子,一片漆黑,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发痛,估计是已经发炎了。试探性的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虽然是躺在一张床上,但是双手双脚已经被固定住,并且动手的人毫不留情,绳子绑的她四肢已经开始发麻。柳千叶睁大了嘴巴,但是嗓子早已经干涸,不管她多么用力仍然吐不出一个音。
谁来救救她。
“叶子,你四处乱看些什么呢?是不是在找我?这才分开多长时间,就已经开始想我了?”
一个暗沉的男声传进耳朵,除了康三少不会再有他人。眼前是一块黑布,阻截了她的视线。
她张了张嘴,想试着发出一点声音,可刚刚开口,已经干裂的嘴唇突然迎来一个湿热难耐的吻,像是久旱之后的甘霖,一点一点滋润着她沙漠一般的双唇。可是她知道,这不是什么甘霖,这是恶魔的掠夺,是他摧残她的意志,践踏她尊严最强硬的武器。
她想挣扎,可是双手双脚已经被牢牢绑住,使不上任何力气。最终只能用牙齿狠命一咬,仿佛已经把全身力气都用尽,唇上有浓烈的血腥味流进嘴里。
两人皆是一顿。
她成功了,康三少或许是痛了,狠狠地一把甩开她的脸。
“你是在反抗吗?连接吻都要挣扎?”他似笑非笑地问,那语气听着让柳千叶浑身不爽。她咽口唾沫,用尽力气,扯出一句沙哑难听的话,“你不怕我反抗,绑着我干嘛!”
“哼~”耳边传来康三少戏虐的笑声,身下的床微微晃动,他下床了。再然后她听见了一个开柜子的声音,“我不怕你反抗。”啪的一声,是长鞭挥划破空气所传来的声音,柳千叶吓得一个激灵。连忙缩了缩脖子。
“你反抗有用吗?”他嘲讽地笑着,“绑你是一种情趣,就像你喜欢带血的吻。”
柳千叶的身体开始颤抖,只要一想起那长鞭挥在身上的滋味,她还是怕的。身体在害怕,可嘴上不饶人。
“你这个变态。”
“我变态……”顿了顿,他接着问,“还是柳千寻变态呢?”说完这话,他走到柳千叶身旁,替她拿去遮住眼睛的黑布。
顿时,一片白亮的光射进了眼睛,她本能的想伸手去遮,却又因为手被绑着只能勉强睁开眼睛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
光明还没完全适应呢,眼前的一切却让她惊讶地目瞪口呆。
这是……这是!
面前一个男人被牢牢钉在十字架上,手上脚上全部由手掌宽的钢钉穿透了打在架子上,上面留下了已经干涸的深红色血迹,再往男人身上看,一道一道的血痕让人触目惊心,这是撒旦的杰作,来自魔鬼的烙印。
而这个被钉住的男人,正是当初在地窖里让她体会到绝望和屈辱的亲人。
柳千寻。
他嘴被封住,眼睛被遮住,还好……他看不到她此时的样子。他看不到她逃离了狼窝又入了虎穴。
但显然,康三少并不打算让她好过。
“叶子,他当初怎么折磨你的,告诉我,我会让他十倍还回来。”听起来他打算给她报仇,可为何她的心里却如此不安。
并不是害怕柳千寻被折磨死。事到如今,柳千寻受到怎样的折磨都与她无关。她没有圣母到忘记曾经的凌辱。她是害怕,康三少找来柳千寻最主要的目的不是因为想替她报仇。
只见,康三少提着长鞭,缓缓走到柳千寻身前,摘掉他的眼罩,撕掉封住他嘴的胶带。
柳千寻已被鞭打的不成人形,身上伤痕累累,在他睁开眼看清了眼前的景象时,张嘴第一喊叫的是……
“千叶!千叶!”他看到了她。准确的说,是看到了被绑在床上,狼狈的她。
康三少立刻拿胶带封了柳千寻的嘴,随后“啪!”的一声,一道鞭子重重挥下,怒气喷薄而出:“叶子也是你能喊的?!”
“啪!”“啪!”“啪!”
数道声音像是平地响起的炸雷,一鞭一鞭抽得呼呼生风,直到柳千寻原本伤痕累累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浑身全部是血淋淋的皮开肉绽一片,康三少仍然不停止,手上一鞭一鞭打的毫不留情。
直到他终于打累了,才肯放下浸满了血的鞭子,再顺手撕开柳千寻嘴巴上的胶带,抬起手,看着表,“说,给你一分钟。”
柳千寻立刻破口大骂:“你他妈的不是人,你动了我不算,接下来还要把我爸我妈一起绑来是不是,千叶落在你手里还不够,你要折磨我们一家人是不是?让我们全都死在你手里,是不是?!”
对于他的怒骂,康三少根本不放在耳里,他一边欣赏着手中夹杂着血迹的皮鞭,一边盈盈而笑。
一分钟到了,再此堵上柳千寻的嘴。然后晃晃悠悠地走回柳千叶身旁,随手扔掉血迹斑斑的长鞭,躺在她的身侧,勾起她的黑发,置于眼前细细观赏。
“听说你不行。”他说柳千寻,“那看一看我有多行。”抬眸,示威般对柳千寻挑了挑眉,“便宜你了。”
“唔唔唔!”柳千寻虽然嘴巴被堵了,眼睛却没有,他能清清楚楚看见眼前康三少对柳千叶所有的举动。
柳千叶拼命扭动身体,奈何她手脚早就被固定住,像是砧板上的鱼,一刀砍下去,先是拼命的翻滚,抗争,最后却只能被人一片片拆掉鱼鳞,被人拆之入腹。
“康三少!你放开我!”再也忍不住,她没想过康三少在那么多人面前羞辱她不够,今天尽然还要当着柳千寻的对她做这种事?!
果然,他抓来柳千寻并不是为了给她报仇,而是为了更好的羞辱她,羞辱柳千寻,来满足他变态的心理!
“康三少,我会恨你的!我会恨你的!”
“嘘~”他附在她的耳边,“都告诉你了,这只是在演戏。别那么当真,恩?”
演戏?演戏!
你他妈还说是演戏!
无论她怎么扭动,抵抗,他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怜悯,她挣扎了一会儿,红着一双眼,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盯着天花板。
她没脸去看柳千寻。
哪怕柳千寻被折磨得面目全非,但也不如她来得痛苦。
康三少仿佛有一身怒火在柳千寻身上还没发泄完。一味专注于进攻,索取,掠夺,仿佛要把世界上所有的痛苦都转移到柳千叶的身上。
她痛得麻木。冷汗已经爬满了额头,嘴唇苍白乌黑,柳千叶最后感觉到嘴里流进一抹苦涩,不知道是她额头上的汗还是别的什么,随后再也没有了反应。
十字架上的柳千寻眼里一片猩红,好像是战败后任人宰割一样。
康三少,究竟是他们恨我,还是你恨我;究竟是他们想要折磨我,还是你……
------题外话------
和康三少比起来,赤西好到爆好吗?!
不,和文里所有男银比起来,赤西都好到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