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幽紫离开后,他便把放在抽屉里的药丸拿了出来。放在眼前细细观赏。
曾经,白幽紫向他告白说喜欢他的时候,他很担忧。他害怕这种畸形的感情会影响到白幽紫的健康发展,会影响到她以后交男朋友,甚至是成家。
但,仅仅只是担忧,他并没有觉得恶心或者反感。
白幽紫做什么事情都不会让他觉得恶心。他可是替她清理过尿床,甚至还替她洗过带血裤子的男人。
白幽紫的每一个成长他都是亲自见证的。作为一个从没有过孩子的男人,他对那些是不了解的。
还记得白幽紫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把他也吓到了。因为家里没有女人,也没人教白幽紫这方面的知识,对于初潮白幽紫所知甚少。
那天一大早,白幽紫哭哭啼啼地跑到他面前,大嚷着说自己流了好多血,要死了。
他当时一看也吓傻了,白幽紫睡觉本来也不老实,不仅是裤子上,连衣服上,手臂上都被蹭到了血迹,一眼看过去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他慌慌张张的问她,哪儿在流血,哪儿疼。
白幽紫当时的回答也是醉了,估计自己也没摸清楚是怎么回事,说是她吐的血,一大口一大口吐出来的。
当时景崇言也才二十二岁,这一听吓得脸都白了,连忙拨打了120。在120没来之前,他还用被子把白幽紫裹住,生怕她被风吹跑,被太阳给晒化了。
把白幽紫送到医院去后……这一下就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医生对他们很无语,把他召到办公室去的时候喝了好几口水,支支吾吾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整得他无比紧张,以为白幽紫得了什么绝症。
后来医生问,“你和患者是什么关系?”只能用患者来形容,医生也是很不容易的,最开始以为是年轻爸爸带着女儿,可这一看爸爸未免太过年轻白目,也不像。
景崇言想了想,回,“我是她哥哥。”
“父母呢?”
“父母不在中国…。医生,有什么你直接告诉我,我能承受。”
一看见景崇言用这么严肃认真的语气说这话,医生也忍不住笑,最后告诉他这只是女孩子的初潮。他当时还不信,一心想着白幽紫说她吐血了。
在几番追问求证后医生都不耐烦了,直接扔给他一包卫生巾,然后问,“知道这个怎么用吗?”
他接过卫生经就像捧着烫手的山芋,扔也不是,不扔拿在手里怪别扭。在商界无比精明的景崇言,在工作上手段凌厉的他瞬间白痴了。
……他哪儿知道……这玩意儿怎么用,他也没研究过啊。
然后医生还手把手地教他怎么用卫生巾,更怪异的是,医生其实也是男的。两个大男人在医院的主任办公室,对着一包卫生巾各种研究,后来他每次想起这件事时都觉得哭笑不得。
从医院回去后,景崇言都还没回过神,一而再地确认问,“你是不是真吐血了?”
白幽紫想了好久好久,回,“我在做梦,梦见自己被降龙十八掌打得吐血了,吓醒之后看见满床都是血,我就以为是自己吐的啊……”
“==”好吧,是他的错。
现在回忆起来,景崇言觉得他所有的记忆里,满满都是白幽紫。在她没有来景家没有来到他身边的时候,陪伴他的只有画,从昏暗的画室退出之后,就是白幽紫了。
他们是亲人,是一直相互陪伴,相依相守的人。所以,她最爱的人理应是自己才对。就像……那一次的表白。
担忧也总比伤心好。
可是,白幽紫长大了。他有一种自己千辛万苦养大的女孩被偷走的感觉。就像康三少说的,他为什么要辛辛苦苦为别人养大一个女孩,那么优秀的女孩。
心里无比纠结痛苦,思绪一片混乱,可他看起来却异常平静,慢慢起身走到楼下,为白幽紫调好牛奶,从怀里拿出那颗白色的药丸,被他视为恶魔果实的东西。
对着药丸发了好久的呆。心里有无数的声音响起,他觉得……自己这个做法是恶心的,罪恶的。他绝对不能忍受,但……他只是想要确定一下,白幽紫有没有早恋,她和赤西发展到什么程度,她是不是还是以前的白幽紫,没有改变。
对她了解了,他才能好好管教,不是吗。他没有其他的想法,他手里握着“醉生梦死”的解药,只要在白幽紫说出最爱的那人之后,他就会立即让她吃解药。
在白幽紫成人之前,他不能让她离开自己,外面的世界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外面的男人并不可靠,她还小,他必须保护。
对,只是这样而已。
他只是行使监护权,只是在保护她,没有其他的想法。
手指一松,白色的药丸落入牛奶之中。激起浅浅的一圈涟漪,他看着杯中白色的液体发呆,再愣愣地端起杯子,往楼上走去。
来到白幽紫卧室的时候她正在浴室里洗澡,轻轻将牛奶搁在她的床头柜,他坐在她的床边,双手撑在腿上,弯着腰垂着头,看着地面。
感觉等了好久好久,浴室房门一响,白幽紫终于洗完澡出来了。
“言叔叔?”她有些惊讶,难道他还没有教育完?想了这么久又来找她了?可是景崇言一动不动,头也没抬只是静静坐着。
“你……找我有事吗?”看了看表,“这么晚了,我想睡觉。”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可她说了这么多,景崇言还是一言不发,她慢慢地挪到床头,看见床头柜上放好的牛奶。景崇言每晚都会给她准备这个,从小到大,所以这并不奇怪。
端起温热的牛奶,她一口气喝完,还咂了砸嘴,故意让景崇言听到,见他还没反应,她又说,“言叔叔,我喝完了,我要睡觉……”又是同样的情况,不论她怎么表示要关灯睡觉,某人仍然一动不动地坐在她的床边。她龟速地挪到开关旁,随着啪地一声,屋内一暗,只剩下床头昏暗的光芒。
悠悠地叹口气,爬上床,裹入被窝,看着景崇言的侧脸发呆。
他似乎很不开心,只是侧脸都能看出他的眉头紧锁,刀削般的轮廓透着冰冷的气息,言大叔怎么了?还在为她早恋的事情发愁吗?
想着想着一股浓浓的睡意袭来,眼皮如千斤般沉重,慢慢地,她步入深度睡眠状态。
屋内一片寂静。床头昏暗的灯忽然闪烁了一下,景崇言回过神,转头看向安静地躺在床上的白幽紫。
她已经睡着了。据说这是醉生梦死的第一个阶段。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也会用到这个药,还是对自己最在乎的女孩使用。在不久前,他对此药还是深恶痛疾的。
可现在……
深吸口气,他的心在颤抖。
他怎么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他怎么能对白幽紫伸出魔爪?越想越痛苦,越纠结。
将手放在衣兜,摸到装载着解药的塑料包装袋。颤颤巍巍地拿出,盯着解药看了半响,再转头看着床上面色白皙的白幽紫。
现在喂解药还来得及。他不需要通过这么罪恶的手段去得知那些事情的答案。白幽紫是怎样的人他还不了解吗,他可是看着她长大的,一步步走到了现在。他从来没有对她做过不好的事,从来没有算计过她。
以前如此,现在也同样如此。
伸手掐住她的两腮,她的红唇微微张开,慌慌张张地掏出解药,刚把药放在她唇边的时候又停住了。
这个解药还有一个附加效果。会让人彻底遗忘服用了醉生梦死的过程。就是说,白幽紫待会儿醒来后由醉生梦死触发引诱所发生的一切,她都会忘记。
她都会忘记的,没人会知道今天晚上的一切。这只是他的秘密。永远深藏在内心的唯一一个罪恶。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要不然这一次……他放纵一下?他只是想知道那些事情的答案。不然,他总觉得白幽紫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他会很不安。
除此之外,他不会做其他的事。他绝对不会碰她。他不会玷污了这纯洁的亲情,更不会伤害那么小的白幽紫,只是一句话而已,他要的只是一句话。
不过分,不过分的。
这么想着,他又慢慢收回了解药,放回衣兜,长长舒缓了一口气。
“嗯~”床上熟睡的人突然发出一个浅浅的声音,然后动了动,伸出手揉了揉迷蒙的双眼。她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软软的,不过很放松,很舒适。慢慢睁开眸,第一眼便看见侧身坐在床边的……
“咦?你怎么还坐在这儿啊?”她笑了笑,蠕动着身体,不停向他靠近。白幽紫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一点没有服用过药物的感觉。
景崇言回头看她,略感诧异。难道……是没效果吗?必须混合着酒精才行?但只是说混合酒精效果更好,并没说和其它的一起服用就没有效果啊?
就在他很疑惑,甚至开始怀疑药效的时候,白幽紫却说了一句让他特别震惊的话……
“快上来一起睡觉啊。”说着还掀开被子,往旁挪了挪,示意他睡在她身旁。而且说得非常随意。就像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景崇言眉头紧皱,难道她现在产生的幻觉是她小时候吗?他们曾经一起睡觉的那个时候?这么想,他的心总算放下,没错,白幽紫一定是在怀念曾经他们纯粹的“同床共枕”之时。
白幽紫挽住他的胳膊,紧紧抱住他,嘟着嘴开始撒娇,“快点嘛~”一边说还一边把他往床上拖。
景崇言有些六神无主,愣愣地倒下,躺在床上挺得笔直。
她果然还是看见的他吧。她好像回到了曾经他们感情最好的时候。不像现在整天因为一些小事吵架。
那个时候的白幽紫就像粘人的狗皮膏药。他一回来,便对他寸步不离的。还喜欢撒娇卖萌。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她的撒娇。
刚在床上躺下,白幽紫便贴在了他的身边,小手紧紧地环抱住他的腰,身体还在他身上一蹭一蹭的,很柔软,像一只小猫咪。
景崇言浑身僵硬,不知道该怎么办,旁边的人越来越不安分,手不停往他衬衣里面钻。温热细嫩的小手触碰到他的肌肤,他浑身一颤,立即把手伸到衣兜里,紧紧握住醉生梦死的解药。
不能再拖下去了。他知道白幽紫的幻觉内容就好了。她还是爱他的。要尽快地让白幽紫服下解药,不然……
“老公~”突然,白幽紫嗲嗲地喊了一声,喊得他全身发麻发软,下一刻,她身体一翻,躺在了他的身上,还往上一爬,那张红润的唇瞬间就贴了上来。
但只是一下便迅速离开。
可这一下足以让他傻住了。喉咙干燥起来,开始发出烟。心脏的跳动频率让他无所适从,身体燥热,仿佛被服用过醉生梦死的人是他。
“老公,人家想爱爱了。”她眨巴着水亮的眼睛,无比诱惑地说完这句话。那双灵巧的小手开始扒开他的衣扣,一颗接着一颗。
他看着眼前的人,揣在兜里的手都快把解药捏碎了,却久久不能拿出……唇上的吻,柔柔的,暖暖的,让他意犹未尽。不禁伸手摸上自己的唇,再垂眸看着身上的人。
如果他想,他可以要更多。
但是,心里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在提醒……景崇言,你不能这样,你快醒醒。白幽紫只是受了药物的控制,迷失了心神,你没有,你要阻止她。
“小白!”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的手,他的衣扣已被解开了,里面的肌肤裸露了出来。他舔着干涸的唇,拉回自己的理智,掏出兜里的白色药丸,然后哆哆嗦嗦地打开包装袋……可接下来所发生的事便彻底超出了他的预料。
“什么小白?是白酱~!呵呵呵~”她傻傻地笑着,“我就喜欢你喊我白酱,好听。喊我白酱,快点~”
景崇言手一抖,白色的药丸从包装袋里洒落,一颗一颗掉在床单上。双手愣在半空,他慢慢抬眸,重新审视躺在他身上的白幽紫。
……白酱?
白酱。
白酱!
他的脸部肌肉开始抽搐,连心也跟着抽动。在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喊她白酱。
赤西……摘月。
只有他这么称呼她。
所以。
“你……”咽口唾沫。他无法接受,“你刚刚说什么?”是他听错了,一定是他听错了。白幽紫最在乎最爱的男人,怎么可能是那一个小孩?!
“我说我想爱爱!”她嘟着嘴,又调皮又理直气壮的样子甚是可爱,但此刻他的心情已经没有了,猛然从床上起身,一把扣住她的肩膀,狠狠地,咬牙切齿地问,“你刚刚说……我是谁?”
“你是我老公啊!我最爱最爱的老公!”说罢又嘟着嘴眼看就要凑过来了,景崇言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控制住她的身体,再问,“你老公是谁?”他气得浑身都在颤抖,悲愤难耐,“白幽紫,你看清楚了!我是谁?!”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几乎要捏碎了她的肩膀。
“你干嘛,你干嘛啦!你弄疼我了!”白幽紫拍着他的手,不停挣扎,“你放开我!”
“喊我的名字,我就放开你。”努力压制怒火,可他的双眸已经绯红。
白幽紫掰着他的手,最终喊出,“赤西!你再不放手我生气了!”
“赤……西……”景崇言一愣,手倏然松开。这个名字就像一把利刃狠狠地插在他的心上,再拔下,再插上,直到鲜血淋漓,满目疮痍。
赤西摘月。那个异国少年。竟然这么快就抢夺了他的位置吗?而且,白幽紫竟然还叫他老公?要求和他爱爱?和她一起睡觉?那么自然流利,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吗?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竟一点都没有察觉。他怎么会没有察觉呢?一直呆在他身边的女孩,怎么就跑掉了。他还一无所知。像个白痴。
呵呵……太伤人了。
她已经不爱自己了。不爱了。所以她扔掉了婚纱,所以她一直想要离开景家,离开他。
“白幽紫,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记忆中人应该是个很执着的女孩儿,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忘记他,另寻新欢。
两年前,她还穿着婚纱给他表白,还因为他的拒绝而轻生。
人……为何如此善变。
因为她,水性杨花吗?
“你怎么啦?”白幽紫眨着眸,一脸疑惑,醉生梦死的药效上来了,她看着眼前的人,那么美丽的少年,只是视觉的冲击就让她无法抵抗,伸出手想抱住他。
景崇言连忙往后一退,慌慌张张地在床上找刚刚散落掉的药丸,白幽紫又贴了上来,紧紧抱住他的腰。
“你别烦我。”他伸手,一把将她推开,而且力道之大,险些把她推到床下去,“你还这么小就学会和男生上床,我白教你,白养你这么多年。”他说得很委屈,猩红的眸中全是被背叛后的不可置信。
以白幽紫刚刚叫赤西的熟练度,和解他扣子,粘他的程度来看,她和赤西早就初尝禁果了。不然不会说得这么自然,这么恬不知耻!
好不容易在床上找到一颗解药,他一把拉过白幽紫,掰开她的唇,把药送到她的嘴边,手却再次停了下来。
吃了这颗药,白幽紫将不记得刚刚发生的一切。其实他完全可以……一个罪恶的念头刚刚在脑海里成形,他便猛然甩了甩头。
他在想什么!
回眸,看着粉嘟嘟的白幽紫,漂亮又诱人。
既然她已经和赤西做过了,他是不是也不用担心会伤害到她呢?
想到这,他扬起一巴掌,想扇在自己的脸上。
他怎么可以有这种念头!
景崇言,她是白幽紫,她是白幽紫,她是你的亲人,你不能碰她,哪怕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哪怕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女孩,可她怎么样是她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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